一年不见,他的下巴已经能磕在我的肩头,我能感受那软软嘴儿蹭着我的脖子。
一呼一吸,温热的香气在我耳边打着圈儿,我愣着只觉鼻子酸眼发热,张开的手臂收拢,手一抬把他脑袋瓜摁在我的肩头狠狠的揉了一把,怎么着也不能让这小家伙看见我湿润的眼。
“白引哥”
“嗯?”我咽下嗓子里的酸,轻哼一声。
“我饿了”
那口气没提上来,我噎了一口急速咳嗽两声,松开了手,一低头,对上井敬水汪汪贼兮兮的脸。
刚才那酥了麻了的温情都成了我的自作多情。
一怒又不敢下狠手,抬手我捏着他的腮帮子气愤愤:“小东西,吃完这顿晚饭,再管你一顿早饭,你丫给我滚蛋。”
他一呲牙,露出俩老虎牙,他比我还怒,手一巴掌打在我的肩膀上“白引!你丫还是不是我哥!一放榜,我就排队买买车票过来瞧你,我存钱罐那点钱给你买了!我没找你讨,你还不乐意?得得得,白引,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江湖来生不见!呸!”
要说任性,耍脸子,军大院只有井家小祖宗第一,说罢他呸了我一口扯着背包转身就跑。
我脑袋有点儿懵,一放榜就来了?还给我买?
怎么咀嚼着这句话,小东西,挺在意我?
我被井敬快憋成喜怒的疯子。
瞧着井敬小腿毽子跑得不紧不慢,一颠一颠。我嘴角也不由自主地的弯了起来,心痒痒的一颤一颤。
二步追上去,一把抓着他的背包带,一扯,顺势捏住井敬的手腕,一拽。
他就这么的再次让我收到怀里,我顺势胳膊耷在井敬的肩膀上,好兄弟似的埋汰他:“呵,十五六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姑娘似的闹脾气?”
井敬气鼓鼓的脸涨得红彤彤,那杏眼一挑,有说不出的嗔娇风情。
把他又揽了揽,下巴搁在他的头顶,我的胸怀和他的后背之间隔着一个书包的距离,我哑了嗓子:“别闹,这里人贩子不少,你细皮嫩肉的被坑了,不是给我找?”
“你!”井敬挣着两下不服气的叫嚷:“你丫才小姑娘!你丫才细皮嫩肉!白引,不要把我当小孩儿!”
“嗯。”我吸口气,把他发顶的香味都收到鼻腔里,先一步软了脾气:“那爷们儿,跟我吃饭去?”
井敬轻哼哼一声,下巴一翘:“还不放开爷儿!带我去你地界儿最好的馆子!”
话说着,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看着屏幕上的号码,是重庆市委的那几个公子哥,我撂了摊子跑出来,不好。
我松开井敬接,那边张公子嬉笑的声音传过来:“爷,我们在恒博楼啊,你托我办的事儿我可办了,你这一甩手几个意思?”
我抿着嘴低头看着井敬,井敬蹙着眉头应是听到张公子的,瞪我。
张公子的爸是负责旧城改造的副市长,这几年我虽在部队,可心底还是想转业干些别的,那些小打小敲的投资让我的本金翻了几番,这想着在重庆也得投资什么,所以把目光放在了逐涨的地产上。
重庆不比北京,可也是大城,我网络北京那伙太子爷出钱,我利用重庆的关系网搭线,北京那伙子出大头,成了我分利,这叫做“接缝”,二来我之前赚了那些投进去,又能赚上一笔,这叫保本赚。
刚在茶楼里谈得差不多,张小爷又去了恒博楼,这分秒烧钱的窟窿我去填。
去,必须得去,可是子,我不想带,那人太混,交不得好事。
“井敬!我先送你回酒店,路上先垫着,等我回来我给你带好吃的。”
“没门儿!井敬抱着膀子,轻哼不屑:“你去的地方无非是酒场,我吃我的,你聊你的,我又不是没见过。我饿了,快点儿!”
我是一刻都不想离了他,进如恒博楼前,我千叮呤万嘱咐不能离我一米开外。
华上,重庆这座山城开始变成轻纱半遮风骨渐露的艳丽美人,恒博楼的停车位早满了,门外那来去的豪车应接不暇,这里是高级的酒楼,菜好酒好,陪客的男孩儿女孩儿不仅漂亮,也有学历。
我带着井敬进入大厅,打着细致领结的服务生走过来恭敬的引着我们往后边的沉水楼去,一路上我们见着不少或者揽着“公主”、“少爷”的人。
我瞧着井敬大张的眼,心里不住的后悔,谁想他说:“哥,这里怎么玩儿的这么开?”
我眯着眼捏着他的脖子:“怎么,见怪不怪?”
我从井敬的脸上看到一抹讪色,我手一紧,声音压低了下来:“谁带你来过这种地方的?嗯?”
我想拉着他问清楚,这时不远处一声魅叫引了井敬的好奇,通向沉水楼的路是曲曲弯弯的山水阁楼,这阁楼就是轻纱掩着镂空木门的单间。
井敬的脸很红,盯着虚开的一扇窗。
我顺着看过去,那一道缝里,正好露出男女撞击的半截。
女人摆臀,男人进出。
我一把遮住井敬的眼睛,咬牙切齿的说:“不能看!”
现在我已千般后悔。可后悔万般的还在后面。
井敬巴拉着我的手,那脸红得像桃子,细致的脖子梗得老长,急躁躁的说:“真枪实弹哥,这比岛国电影来得刺激啊!”
岛国电影?他才多大,看那恶心东西!
脑袋似乎被震碎了,这井敬!
“看!看!不好好学习考试看那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