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忆寒快步走出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折了回来,给衣衫不整的宫泠羽盖好被子,食指中指合并放在她额头上,一丝一丝的灵力被渡进了她的眉心。
直到确定宫泠羽的温度再次降下来,他才离开。
云忆寒和若水走在走廊里,他走了几步,问道:“你的伤势如何?”
若水知道他是指自己刚刚被打的那一下,他提唇笑道:“属下无碍。”
若水盯着云忆寒的流星阔步,心中一阵发慌。
其实桃绯夫人根本就没有来,他刚刚那样说,只不过是不想看到他们做出什么无法弥补的事情。
果然,云忆寒来到广场的前厅以后没有并看到桃绯夫人,立刻用目光质问若水。
若水跪下去,低下了头。
云忆寒拂袖坐到了椅子上,一声嗤笑:“若水,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若水知错。”
“这么快便知道认错了?”云忆寒声音微微提高,带了几分冷意:“若水,无论是谁,都不可以骗我。”
若水的头就要低到尘埃里:“大人,若水有话要说。”
今天,就算是死,他也要把心里的那些话说出来。
云忆寒淡淡道:“你说。”
“大人,若水想问,师姐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云忆寒反问道:“什么叫算什么,你们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么,若水的唇无奈的勾了勾。
“那么大人,离雪姑娘又算什么。”若水蓦地抬起头来,直视云忆寒的眼睛。
云忆寒脸上的神情茫然起来:“离雪……”他眼神黯了黯,道:“我找了离雪很多年。”
若水心下一疼,又是这样,每次他提起离雪,声音里都带着巨大的悲哀。
那样难以形容的悲哀。
尽管他没有正面提起过离雪是他的什么人,可若水也做过猜测——离雪是云忆寒的恋人。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若水从前便觉得,离雪这个名字对于云忆寒来说,是真的重要,但若说是亲人,却不像;若说是情人,却不见他眼中有深情。可今时今日,若水心中却有了肯定,离雪就是他的恋人。
既然他已经有了恋人,又何苦去招惹林师姐?
若水叹息着开口:“大人,林师姐的脾气你也知晓,若你今日招惹了她,他日她知道你心中另有他人,她必然是容不下那个人的。”
云忆寒蓦地站了起来,道:“没有人可以伤害离雪。”
“那师姐到底算什么,如果是她伤害了离雪姑娘,又当如何?”若水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逼人。
云忆寒拂袖将他打倒在地,清媚的眼底隐隐泛红:“我说过,没有人可以伤害离雪。”
若水沉默了。
云忆寒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不是重点?
重点是,如果他真的动了师姐,而师姐也喜欢了他,日后若知道他在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她会怎么做?
若水实在是无法想象出结果。
良久,云忆寒苍白的脸上恢复如常,他吩咐道:“去把忘川放出来,回去照顾林许。”
若水捂住心口从地上缓缓站起来,垂首道:“属下遵命。”
云忆寒离开了,不知去了哪里。
傍晚的时候,若水运功调息一周,胸口仍然隐隐作痛。云忆寒这次手下得不轻,他每次喝水,都会觉得满口腔都是血腥的味道。
若水吐了几口血,换了身衣服便去了啼月楼。
忘川是知道宫泠羽发烧的真正原因的,他出来时,若水从外面找来的大夫还被扣着,他便让大夫给开了几服药。想要小羽彻底好起来,他这个“病根”就必须要好起来,否则,她的身体怎样都是治标不治本。
忘川喝完了药,沉重的身体才慢慢好起来,那些从骨头缝里冒出来的疼痛正在渐渐消失。他守在床边,衣裙上面全是褶皱也来不及换,他要赶紧好起来,小羽才会好。
若水进门后,便看到了桌上那碗喝完的药,药渣还残留着。他瞟了一眼,便走向床边。
若水问道:“林师姐为何不能发烧?”
这个问题他上午就问过了,可是忘川并没有告诉他。
忘川走到水盆前,洗干净了手巾,一边给宫泠羽擦拭手臂,一边漫不经心的答道:“你知道有一种人,发起烧来就像喝醉了酒么。”
若水微怔,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会有这种事情。
忘川凉凉的瞧了他一眼:“你现在知道了。”
若水一声低笑:“忘川,女孩子说话,不要这样阴阳怪气的么。”
忘川没有理他。
他才女孩子,他全家都是女孩子。
若水以为忘川是害羞了,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说道:“你也好几天没有好生休息了,你回去休息片刻,这里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