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

保持沉默的长孙无忌，终于忍不住，疼哭了起来。

这都是他的亲人。

“右仆射，要注意身体啊。”

“太子孝心可鉴，令天地动容，连老臣，也不由自主...”

“陛下，太子长大了。”

眼中的朦胧凝固来了，李二不禁也抬起手臂，擦拭着眼角，接受着群臣的祝贺。

“儿臣让母后失望了。”

李承乾很清楚，没有王素的辅助，这碗面究竟是什么味道。

“承乾，辛苦你了。”

长孙擦拭着承乾脸的污渍，想要抹去让她心疼的落寞。

太子脸，再次焕发了荣光。

他做好了被训斥的准备。

但这次却得到了认可。

李承乾看向王素所在的位置，对着那张略显苦恼的脸庞，深深看了一眼。

“王素，你这臭小子的贺礼呢？！”

贺礼？

酒都给我撤了。

还指望贺礼。

王素丝毫没有自觉。

他认为自己成年了，而不是看他这副远超卫玠，尚且稚嫩的皮囊。

“外臣为殿下贺。”

王素从殿外，抱着一个木礼盒，挺直地站在大殿中央。

脸颊泪痕未干，给母仪天下的长孙，增添了一抹小女儿的姿态。

长孙好奇地望着，王素怀中四四方方的木盒。

这让她想到了，曾经同样是放在盒子里的仙丹。

“是土豆和红薯。”

“土豆，这什么东西？”

“我大唐从未听说过，有这种植物。”

“不会是祁县子，从西域带来的，什么奇特水果吧？”

土豆。

这些大臣不知道。

李二很清楚。

他的目光，从长孙无忌，魏征，房玄龄，身扫过。

见他们一脸茫然。

李二不禁畅快许多。

就那个跟荔枝差不多大小的东西，就算重新种植后，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至于红薯嘛。

当做西域珍奇，献给皇后也算过关。

“殿下请看。”

王素拆解木盒四周的木条，从面展露出了盒子内的景象。

高台之。

李二得意的嘴脸，瞬间陷入了凝固。

“这土豆，怎么变得这么大？”

“跟梨一样大小。”

“还有红薯，跟比西域的番瓜还大。”

李二满脸不敢信，直接走到王素身，想要接过木盒。

“陛下这不是水果，而是能让我大唐千万家户，在荒年食用的粮食。”

“土豆和红薯，不在五谷，但可以代替五谷。”

大殿里立刻有了反驳的声音，一身绯袍的崔业高声道：“祁县男慎言！”

“这土豆和红薯，从未出现在我大唐，祁县男是如何断定，它能超越五谷？”

王素叹了口气，对着崔业发出了邀请，“就凭它，在我家院内的产量，崔侍郎，可敢去兴化坊走一趟。”

“这...”

崔业陷入了停顿，眼角的余光却收到了，崔民干的暗示。

“好。”

“臣愿前往兴化坊，替陛下，和殿下，一探究竟。”

“崔卿稍安勿躁，如果土豆和红薯，真和这臭小子所言一样，朕和皇后，也愿去兴化坊一趟。”

王素毕恭毕敬地施礼，“那么臣，恭迎圣驾了。”

“别想跑，你还没有告诉朕，这东西要怎么吃？”

“烤，煎，炸，只要是正常的烹饪手段，都可以。”

“不过，土豆和红薯，发芽就不要吃了。”

“为何？”

“有毒。”

“有毒？”

李二来了好奇，怎么发芽就有毒了。

“先师就曾误食了发芽的土豆，造成了腹部绞痛，臣及时用苦参汤，使先师五脏翻江倒海，这才无恙。”

“陛下请看，正常的土豆是黄褐色，如果发芽则会出现草绿色。”

“好。”

“朕记下了。”

李二用筷子，尝试着戳了几下，确认坚韧程度后，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陛下。”

“魏王说，贺礼准备好了。”

“不过需要移步到殿外观赏。”

从大殿外匆忙走进来的宦官，给崔业提供了台阶。

“殿外，那就走吧。”

李二牵着长孙的手，两人一同向着殿外走去。

殿外？

大臣中有不少人打了个寒颤。

刚才的一幕，还在历历在目。

虽然有夜色掩护，他们还能看见，不远处爆炸留下来的深坑。

“承乾，快。”

“青雀，还等着我们呢。”

回到座位的王素，一把抓住了太子，趁着群臣走动时，从偏殿向着宫墙小跑过去。

观察到一幕的宦官，走到李二身侧，耳语了几句。

“朕知道了。”

“陛下？”

“观音婢，青雀说，让我们再等一下。”

“好。”

太极宫的星空，和往日一样璀璨。

不过这次群星，多了让人倍感期待的东西。

烟花。

这是陛下口中吐露出来的新鲜事物。

“不同于震天雷的另一种东西？”

之前被吓到的崔民干，心有余悸地重复着。

不过...

这次皇后也在，应该不会再出现之前的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