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乔装(1 / 1)

宫人胆怯地用眼尾扫了一下堵住门的几人,身体抖了抖,“郡主郡主看中了一套首饰,店家不卖。”

看宫人的衣着,应该是哪位后宫娘娘的宫里的。

箫安并不知道云暖是哪个王妃,也没有见礼,现在她对秋水很感兴趣。

哼。

她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拿着细鞭敲着掌心来到秋水面前。

“身手不错?”说完挥舞一鞭。

秋水身影一闪,几乎无人看见她动,她却成功避开。

萧安正要举鞭再挥,王掌柜从门内挤出来,提着袍角下了台阶,先给云暖行了礼,又给箫安道歉。

事情发生的突然,他刚刚在三楼和贵客商量事情没有注意到下面发生的事。

“今日扫了郡主的兴是小店的不是,您看这样可好,店里的首饰您随便挑,一概不收钱,算是小店孝敬远道而来的客人。”

说话谦恭却不卑微,神色淡漠却不会让人觉得敷衍。

这话一出,箫安脸色难看。

“你是说本郡主买不起咯?”

王掌柜轻笑一声,“郡主误会了,郡主这样的贵人若是能收下小店的物件,那是钱买不来的荣耀。”

“少废话,本郡主就要那套。”

“哎呀,那套是客人预订给未婚妻的,您金枝玉叶,小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拿别人要过的东西糊弄您,要不您看这样成不?您喜欢什么样的,我让师傅重新给您设计一款,保您满意。”

箫安瞟了一眼鬼头鬼脑的掌柜,写着一脸的不高兴,“今日本郡主就要那个,谁敢拦,本郡主就砸了这店。”

王掌柜刚要说话,箫安一鞭子挥舞过来。

秋水身影一闪,单手接住她的鞭尾,并用拳头将细鞭缠绕了几圈,“好大的口气,这是京都,不是北陌,轮不到你在这里撒野。”

说完,猛地一拽。

箫安没想到她敢出手,来不及反应,直直地趴向地面。

“啊”

所有人都惊的不知所措,包括她的保镖。

原以为要摔个狗啃泥,没想到睁开眼的箫安看见自己被秋水接住。

秋水只瞪了她一眼,便将她扔给那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云暖上前一步,拉开秋水,防止她上去揍人。

“君子不夺人所爱,郡主还是看看别的款。”

箫安现在顾不上首饰,一心只针对秋水。

她气愤地站好,吩咐左右保镖,“给本郡主扒了她的皮。”

保镖挥舞拳脚,朝秋水冲去。

云暖还想劝,看见箫安那样子,还是算了。

摄政王的小女儿,用嘴巴劝大概是没用的。

不过三五回合,那两个彪悍就被秋水打了回来,引得众人连连叫好。

正当他们再次合围上去,箫安趁秋水不注意,朝她挥去一鞭子。

都以为这鞭子会落在秋水后背上,却不曾想被从天而降的麻三接住。

夺过鞭子后,他只冷冷看了一眼箫安,随后反身抽向那两名彪悍的肌肉男。

两个男人面对突入而来的变故,齐齐退后。

麻三这才将鞭子扔给箫安,“这个店你想要什么样的都可以,唯独那套不行。”

箫安自然知道来人是谁,这样被他驳了面子,心中不悦。“为何?”

“不是说了,那是给本王的未婚妻定的。”

这时人群七嘴八舌地指责箫安娇蛮任性,不尊重别人。

箫安红着脸,咬着下唇。

不过片刻她咧嘴一笑,毫不避讳露出的洁白牙齿,“哼,你的未婚妻只能是本郡主,那套首饰也只有本郡主才配戴。哼。”

云暖咂舌,北陌的女子果然敢做敢说,性情爽快。

不过萧安这样一笑,和麻三还真有夫妻相。

麻三回头,冷眸泛起寒光,顿时阳光失去温度,寒冷聚拢过来。

这个光景,云暖只在秦湛身上见过,麻三这样,更显得冷气逼人,“请郡主慎言。”

箫安再任性也只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女人,麻三无意为难,转身要带着云暖和秋水离开。

“站住!你若不跟本郡主道歉,本郡主就砸了这家店。”箫安气愤不已,她本来对这个男人没什么兴趣,这样一来,倒是蛮有趣的。

如云暖所说,她就喜欢夺人所爱。

哼,这个男人是皇子,她不敢怎样,可是对于这家店,她完全敢砸。

在北陌,只要她看不上的,不管是人还是其他,都没必要存在于世。

虽然这里不是北陌,相信皇帝陛下,也不会为了一家商铺为难她。

她走到王掌柜面前,傲气凌人,“本郡主数三声,叫你们老板滚过来,否则,这间店别开了。”

今天威风丢了,面子没了,总要从别的地方找点优越感。

王掌柜实在无法,他走到麻三面前,“老板,郡主找您。”

箫安:“”他是老板?

云暖:“”他是老板!

麻三一脸漠然,“让她砸。”

说完扶着云暖和秋水上了自己的马车。

秋水一直没反应过来,突然想起前天晚上宫宴出来,麻三说秦湛的财力在他面前不值得一提。

原来他说的并非完全吹牛。

珍宝阁是京城最大的珠宝店,全国有一百多家分店,听说北陌等周边国家也有店铺,光这得多少钱?

隔着纱帘,云暖和秋水并排而坐,都将目光放在帘外驾车的男人身上。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那笔挺的背影此时看去有些孤寂。

两个女人各自想着心事,突然马车一个急刹,差点将两个女人甩出来。

“怎么了?”秋水扶起云暖。

麻三侧脸,目光依旧盯着一个方向,“看见一个人。”

秋水扒拉帘子探出头,“谁啊。”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好一抹影子闪进了一个弄口。

“那不是箫大哥吗?”

萧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家的产业和这里隔着几条街呢?

而且行色匆匆好像在追人。

麻三没有说话,要是平时绝对不顾满街的人,跳起来站在马车上喊他,今天他好像没什么心情,顺带话也少了。

秋水爬出来默默地坐在他身旁。

虽然不言语,却能感受到麻三郁闷的心情。

她知道他想着乔安郡主的话,想着两国没有明说的联姻。

麻三先打破沉默,“放心,我的事我自己能做主。”

秋水就知道他在想这个问题,其实这也不是问题,实在不行娶了她就是,反正麻三身边好几十女人,不多这一个。

“我不在乎。”

不在乎名分不在乎任何外在的东西。

并不求麻三对她一心一意,但求他对自己真心实意。

他没娶任何人,却对与他有过情谊的女子尽心尽责,这便可以。

男子三妻四妾,她见惯了!

再说,就算她娶了自己,也还是有别的女子。

说白了,于麻三来说,女人们除了名头不一样,正妻不正妻他都是一样对待。

麻三回头快速扫了一眼秋水,不敢相信她会这样说。

总认为只要他敢娶别人,秋水一定会暴走,直接弄死他。

他浅浅一笑,“没想到你这么乖。”

“妾为奴为婢,没有地位和尊严,通常都会被正妻所不容,我若为妻,不欺负别人,我若为妾,谁也别欺负我,有人欺负我,我就教训你。”

是你管家不严,处事不公。

后山那些女人相处的就很好。

她愿意成为其中一员,与大家和睦相处。

说话带着一点娇气,倒将压抑的话题变得欢快起来。

麻三握了握她的手,不再言语。

马车到达晋王府时,正好箫宴也刚到门口。

几人一起进了门。

跨过门槛,麻三随口一问,“刚才好像在迎宾楼附近看见你。”

箫宴有些诧异,片刻后收敛情绪,“我去那边办事。”

麻三没有多问,各自回屋。

傍晚,秦湛坐在书桌前,渺风将拿到的东西放在他面前。

一只实心手镯,一个银的长命锁。

金手镯倒没什么奇怪的,就是长命锁看着不简单。

他翻来覆去地看,长命锁一面刻着长命百岁,一面刻着平安喜乐。

虽然年岁久远,可是一看就知道经常被人擦洗,所以灯光下依旧闪亮。

锁型呈元宝状,看起来不小,从重量判断是个实心的。

仔细查看并无异样,唯独一面的左下角刻着萧然两个字让秦湛觉得好奇。

“这两个字倒是有些奇怪!”

渺风探过脸凑近看了一下,乍一看没什么,仔细瞧着,确实不同,箫字刻的线条流畅,应该出自专业人员之手,说不定就是制作长命锁的人当时刻上去的。

而“然”字虽然刻的也很工整,却明显有些手生。

“不是同一人,也不是同一时间刻的。”渺风得出答案。

秦湛对着门外喊道:“来人。”

很快有名小厮走了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去请箫公子过来。”

小厮刚准备出门,箫宴便不请自来。

秦湛道:“你来的正好。有事问你。”

箫宴正好来找秦湛,想说一下今日街上看到的一切。

他走过来,顺着秦湛的目光看向桌面,顿时惊讶:“这是然然的长命锁。怎么??”

渺风知道他要问什么,直接回答:“王爷命我今日暗中保护箫庄主回去,同时将箫姑娘生母留给她的东西一并拿来。”

箫宴不明所以,“然然失踪与她的身世有关?”

秦湛不置可否,只定定地看着长命锁,“你看一下,这上面的两个字是不是出自老庄主或夫人之手。”

也许刻箫字的是老庄主,而刻下然字的是夫人。

萧然这个名字是后来取得,算命的说她十岁以后才能取名,所以小时候大家一直唤她乳名妞妞。

所以极有可能先刻箫,十岁以后有了名字的时候,再将“然”字刻上去。这才导致刻字的字体和时间都不一样。

箫宴拿起长命锁,仔细查看,最后确定,然字出自庄主之手,而箫字字体陌生,认不出来。

秦湛疑惑的目光开始慢慢变的深邃,心中有了某种猜测。

他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夜色,慢慢理着脑子里的思绪。

“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云修要找的东西。”

压上全家性命以及云府前程也要拿到的东西,当然不只是这块单纯的长命锁。

银锁是萧然的无疑,但是这个萧字是谁刻的便成了判定绑架案的最根本原因。

也许……云修冒死绑架的原因就在这个字上。

听到云修二字,箫宴想起来找秦湛的目的,“今日我从当铺回来,无意中看见他。当时他鬼鬼祟祟的还化了妆,我跟到迎宾楼附近跟丢了。”

“迎宾楼?”秦湛问了一句。

云修出现在迎宾楼对于箫宴来说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鬼鬼祟祟的,“是的,还化了妆。”

渺风接句道:“迎宾楼可是北陌使团落脚地,他去那里做甚?”

突然他想到什么,刚刚秦湛说了长命锁上的萧字有可能是造锁的人刻上去的,证明这把锁的主人本来就姓萧。

这样一来,他试探地分析:“箫姑娘姓箫,北陌摄政王也姓箫”尽管话没有明说,意思却表达的明明白白,萧然和箫拓会否有关系?

而云修绑架萧然,极有可能是摄政王利诱的。

北陌摄政王在京应该也有眼线,得知萧然在晋王府,于是利用云娇将萧然骗出带走,成功率极高。

而这次摄政王亲自前来说不定就是为了她。

被渺风这么一分析,箫宴觉得有理,但是很快他发出疑问,“那为何要偷长命锁?直接私底下相认,或者悄悄带走。”

为何要偷长命锁?这倒是个问题。

渺风也回答不上来。

“或许萧姑娘母亲的遗物,摄政王很怀念想一并拿走。”

箫宴又摇摇头,“真是这样,摄政王完全可以找庄主拿,根本不必偷。”

冒那样的风险还不一定能偷到,万一被人抓住还落个糟糕的名声。

摄政王不会那么傻。

箫宴和渺风分析的津津有味,只要秦湛一本正经地沉迷夜色,不言不语。

在他看来,渺风说的看似有道理,实则不可能。

萧然是云修的女儿无疑。

而且认出萧然只是那日相见无意中看到胎记,而这个时候萧拓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也就是说他来这里与萧然的身份无关。

但是云修,箫拓,萧然之间一定有关系,而且很有可能牵扯到另一位姓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