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出门没看黄历,怎么这么多人对她感兴趣?
也是,拎着这样的钱袋子到处炫富,不被人盯着都难。
呵,她怕谁。
来就是了,正好吃饱了,松松筋骨。
身后的人见她走了,都麻溜地爬起来,跟着管事的消失在长巷的尽头。
秋水快速走出去,身体一闪躲在侧面,等着来人。
果不然,从黑暗尽头小心翼翼跟来一个人。
秋水兴奋的搓着小手,好久没打架,今天一定要好好过瘾。
她从脚步声中判断来人有点本事,虽然脚步故意放轻,却掩饰不住力道。
很棒,就喜欢这样有力量的人。
秋水心中窃喜,静静地等着猎物过来。
那人走到巷口,便放轻脚步,悄悄探出头趴着墙角左看右看,未曾想与咫尺之间的秋水差点来了个脸撞脸。
离得太紧,秋水看清来人。
“这么丑?”
她猛地侧身,双手抵住墙干呕起来,差点将吃的东西吐了。
未等来人反应,便飞起一脚将来人送进昏暗的巷内。
那人猝不及防,往后退了几步,来不及抬手,秋水的拳头便砸了过来。
不过几拳将人打倒在角落里。
“让你个丑八怪跟着我,让你个丑八怪吓唬我。”边喊边踢。
直接将人踢晕过去。
秋水拍拍手,收起拳脚,“对我图谋不轨不是你的错,长的这么丑也不怪你。”
丑就丑不戴头套出来吓唬人就是他的不对。
见地上的人趴在墙角一动不动秋水才大摇大摆离开。
出了昏暗的巷口,她伸了个懒腰,吃饱喝足又运动一番,着实舒服多了。
没有留恋繁华的人群她径直回了晋王府。
此时此刻回去泡个热水澡,美美地睡一觉日子过得赛神仙。
刚到大门口看见云暖挽着秦湛下了台阶。
两人说说笑笑好不恩爱。
秋水单手背后,一只手甩着钱袋膝盖将长袍踢得直飞迎了上去。
“两位这是要去哪儿秀恩爱?”
她阴阳怪气表情夸张。
云暖白了一眼,“怎么发现你说话越来越不正常了。”
上下打量一番,她又道:“你又去赢钱了?”
“那当然,谁让那龟儿子欺男霸女?”
云暖想起前两日外出碰到赌坊的人正因为催收赌资非要拉着人家小孩去抵债。
见那家母亲哭的可怜云暖替她付了钱。
之后秋水不服气那些人牛逼冲天蛮横不讲理便乔装去了赌场。
头几次天天输钱后来发现人家赌场的人出老千她便利用自己的身手从中作梗让赌局逆转。自己也开始走上发家致富的道路。
“以后别去了,免得被人抓住少不了一顿打。”
秋水得意洋洋从钱袋里掏出一张纸甩了甩,“我已经打了他们一顿喏,孝敬我的。”
云暖不明所以接过来一看“一万两银票?”
“输不起钱,居然想教训我?呵呵不给点颜色他们都不知道他老子是谁。”
云暖砸舌,轻轻送出一口气。
有本事就任性,迟早要吃亏。
秋水看两人着装比较随意,问道:“你们去哪里?”
秦湛揽着云暖的肩膀“十一弟飞鸽传书,说被山上的野猪群围攻受了伤来府上休养几日。”
噗哈哈哈!
这句话差点让秋水笑岔气。
她眯了眯眼,认为麻三就是想来混吃混喝的。
住在王府自然比他山上舒服的多,现在尝到甜头,就要三天两头来休养。
她能想到以后麻三会有各种奇葩理由来王府蹭住。
“被野猪群拱了?骗鬼!”
秦湛没吱声,虽然他也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却也不觉得什么,只要十一弟高兴,就是来住多久的都没问题。
秋水道:“你们不会去接他吧?”
多大人了,还要人接?
自从成了皇子,麻三整个人都飘的不成样子。
云暖也被野猪拱了几个字笑到,麻三果然是麻三,永远都是自带笑点,想起第一次被他掳上山,看他那造型,差点把人笑死。
从此在云暖的心里,麻三就是笑点的源头。
和他在一起相处挺有趣的。
“他那会就说来到现在没看见人呢,我们去迎一迎。”
云暖的话刚说完,渺风从正街拐角转过来大喊:“王爷,出事了。”
三人同时看过去,只见渺风身影如风,身后还跟着两人抬着担架。
“怎么回事?”秦湛迈开步伐迎了上去。
渺风看了一眼身后的担架,“十一殿下给人偷袭了。刚才我们的人在东巷口巡逻,无意中发现十一殿下,当时他已经被人打晕过去,趴在墙角一动不动。”
“跟死透了一样”这句话他没敢说,怕秦湛打他。
要不是暗卫心细,从衣着上看出端倪,根本就认不出是麻三。
打成这样,连亲爹都不认识,更何况没见过麻三的暗卫。
直到他们将事情通报给渺风,渺风将人弄醒,这才认出是麻三。
秦湛:“”
他就说人怎么搞到现在还没到?
二话没说,就跑向担架,怒气冲天,“谁干的,给本王查,查到了直接弄死不必来报。”
此时,麻三,也就是秦朗,听到秦湛的声音,回光返照一般,抬起头。
声泪俱下,“七哥,你要给我报仇!”
说完,又重重地躺下去,两颗泪珠从眯成一条缝隙的眼角躺出。
已经生无可恋。
秦湛此刻才看清麻三的样子,整个人都懵了,要不是凭说话声音,简直认不出。
这得多大的仇恨将人打成这样?
“谁这么毒,给本王知道,非扒皮抽筋。”
这时,云暖和秋水也上来了。
只见麻三又像死而复生一般,抬起上半身,颤抖着手指着秋水,“就是她”
众人:“”
目光齐刷刷放在秋水身上,秋水不明所以,片刻愣神,想起刚才巷道里打的人,难道是麻三?
当时里面昏暗,跟踪她的人脸部确实是肿起的,眼睛
对比不下去了。
看着麻三浑身上下的狼狈样,秋水抿了抿嘴唇,当时麻三脸肿的跟什么似的,她根本没认出。
只觉得丑的太不合理,于是忍不住就出手了。
现在搞出这样的事。
“我不知道是你,谁让你肿着猪头脸鬼鬼祟祟地跟着我?”
即便打了人,秋水的气势仍然一副我打人我有理,你丑你没理。
麻三现在连呼吸都觉得浑身痛,说话更受不了,他绝望地朝抬着他的两名暗卫摆摆手,“抬我进去。”
远离是非之地
躺在床上,麻三生无可恋。
很快,医官过来给他做了全身检查,得出的结果还好,浑身上下没有骨折,只是肌肉有多处拉伤。
脸部没有伤到要害,肿起的地方,涂抹药膏,明早就能明显消肿,让大家不要担心。
直到此刻,云暖才向他了解情况。
原来麻三下午进城,为了不想引起很多人注意,便将马车停在秦淮楼。
因为脸肿,他等天黑才从秦淮楼出来步行去珍宝阁,给晋王府女人们准备礼物。
谁知还没到,便看见秋水从堵坊里出来。
原本没打算跟,毕竟自己现在的样子很可怕,可谁知赌坊里的人想算计秋水,派了好几个人盯着她。
麻三这才跟了上去。
这不跟不知道,一跟吓一跳。
他见识了这世上最能吃的女人。
想到这里,麻三一骨碌坐起来,眯着已经连缝隙都看不清的眼睛,扬起下巴道:“你们不知道她有多能吃。”
对于这个,麻三佩服的五体投地。
云暖真是受不了他,估计他接下来的一番话说出来会挨打,急忙暗示。
奈何麻三面对她的一波表情毫不在意,继续道:“我的天哪”
他的目光不知道有没有落在秋水肚子上,但是跟着他上下晃动的脑袋,可以看出他绝对在打量,“真是搞不懂,你肚子怎么那么能装。”
看着麻三夸张的表情,众人也好奇,秋水到底做了什么,让他如此?
云暖问秋水,“你到底吃了什么,吓着三哥了?”
秋水白了一眼麻三,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回乌蒙山,“我就是将整个京城的美食全部吃进肚子,也跟他无关。”
说的的倒也是。
管的太宽了。
麻三不理会她已经有些怒意的语气,继续道:“一只烤鸭,整只。”
云暖没觉得什么,“这个我也可以吃完的。”
不就是一只烤鸭吗?
麻三摇摇头,“你以为只是一只烤鸭?还有一碟子牛肉”
也可以接受!
云暖真是搞不懂,秋水在乌蒙山就很能吃,麻三又不是不知道。
“还有两大碗面,大份的。呲溜一声,连汤都喝干净了。”麻三还做了个十分形象的吃面动作。
到现在他都没明白,秋水肚子到底怎么能装这么多东西?
云暖:“”
这下确实有点多。
秋水有点不耐烦,瞟了一眼麻三,“要不是你,我还要去洪福斋弄两个猪蹄啃一啃。”
都怪他那张猪头脸,吓的自己什么食欲都没有,还差点将腹中的全倒出来。
没找他算账就已经手下留情,他反倒来吐槽她能吃?
懒得理会他,秋水打架出了汗,这会想回去好好洗个澡,准备睡觉。
说罢,便在麻三惊讶的眼神中离开。
自从麻三执意将王蓉蓉带上山,给秋水的打击很大。
既然不再是自己心尖上的人,也就没必要惯着他。
麻三不乐意了,将自己打成这样,说走就走,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一丝愧疚都看不见,还是人吗?
“你回来。我现在可是皇十一子。”
从前他是土匪,身份上没有压倒秋水的资本,现在他是皇子,难道不该她行礼拜见?
秋水本不想生事,奈何麻三就是欠揍。
她走了回来,揪住他的衣领,“我看你不是来晋王府休养的,而是来找打的。”
云暖知道要出事,只是来不及拉,秋水速度极快,已经爬上床和麻三揪打在一起。
众人:“”
床上顿时热闹起来,一会是秋水揪住麻三,掐住他的脖子,骑在他身上。
一会是麻三占得上风,翻身摁住秋水,不让她动。
秋水动作虽然灵敏,但是力气终究不如人。
她气的不行,想挠麻三的脸,奈何胳膊又短了。
一时之间只能抓住床上的东西往外扔。
不一会,枕头,被单,衣服,被扔的到处都是。
云暖看着满地的狼藉和乱颤的床榻,眼中茫然。
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又打起来了。
秦湛摇摇头,一手揽着云暖的腰,将人都带出房间。
“他们不会有事吧?”从房间出来,云暖还是很不放心。
“不会有事。”
说着两人便自行回房了。
次日,麻三的脸没有消肿,情况更严重了,原本只是肿起的脸,现在好几道明显的抓痕,连脖子上都是。
最近他真是太惨了。
就这样,他还顶着一张猪脸在府上乱转悠,引得婢女丫头们笑声连连。
真正只要自己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和秦湛云暖一起吃早饭,还在八卦秋水昨晚街上吃的那么多东西。
吐槽她肚子看起来小,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能装,这给一般人娶回去能养得起吗?
云暖让他悠着点,一张嘴已经破成那样,还到处招惹她。
麻三不以为然。
午饭前,云暖在清水的陪同下来到厨房。
厨房管事的老妈妈殷勤地迎了上来,“王妃有事传老奴过去一趟便可,怎的自己来了。”
云暖看了一眼忙碌的厨房道:“给大当家炖点滋补的汤,牛羊肉等大发的菜今日别做了。”
“好嘞,我午后就炖,慢慢小火炜着,晚上喝刚好。”
云暖不解,好奇地问道:“中午喝来不及吗?”
管事婆婆笑道:“当然可以,只是大当家中午不在府上用膳,已经跟老奴打过招呼了。”
云暖不明所以,麻三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不吃饭想升仙吗?
“有说为什么不吃饭吗?”她问道。
“好像请秋水姑娘外去喝酒了。”
云暖惊讶不已,“确定是和秋水?”
两人昨晚不是才打的死去活来?
管事婆婆十分肯定,“他两一起过来的,看起来关系好的很嘞。”
云暖:“……”
原来我们才是小丑。
下午,秦湛在正厅刚刚会客结束,麻三满身酒气走了进来,坐在一旁唉声叹气。
秦湛端起茶杯,浅尝一口,“中午吃撑了?”
“我以后再也不请她喝酒,真是……”有苦难言。
秦湛毫不留情地说,“你上次已经发誓不请她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