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情呢。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修尔，“反正我在达成目的之后就该寿终正寝啦，这么跟着我也没有什么意思，快点离开我吧”吗。

她早知道会这样。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心中有种从未有过的痛。

一阵一阵的。

明明……

“特蕾莎——会抛弃我吗？”修尔突然道。

她一怔，下意识摇头：“怎么会——”

突然顿住。

修尔看起来很认真——是在非常清醒，而不是冲动之下问出这样的问题。

如果金雀只有一个能够维生的目的，那么这个目的里有没有他？

他很在意这一点，但是也很清楚——这很有可能是没有的。

“我……”

“我希望特蕾莎能够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修尔打断她，似乎突然“明白”，“所以……我会帮你的，会一直陪着你的。”

……

感觉很矛盾。

明明知道她可能不会因为他而改变目的，也知道她的存在，很有可能不会因为他而停留。

那为什么……

“真是……没有办法啊。”修尔缓缓蹲下来，轻声道，“最后，果然无法……算了。”

咚。

金雀忽然感觉有一道刺痛从胸口蔓延——好像是从……心脏的部分？

好奇怪的疼痛感。

明明少年是带着微笑的脸，然而却感觉到……无比的悲伤。

她好像还是无法理解这些情绪？

以前的自己，还是知道所谓情感的东西，因为……

但是那之后就很难了。

差一点就……

她这是怎么了。

“我……也只是随便说说。反正……我也多活了几十年了不是，说不定还有下个……几十年呢。”金雀喃喃道。

神情恍惚。

修尔失笑，站起来，拉着她向远处走去：“怎么这么说，现在已经很危险了不是吗——再不过去，现在就来不及了。”

怎么反倒变成他在安慰自己了？

金雀觉得有些茫然。

可还是久久无法回神。

……

【③】

中转之所。

“……齐格林回来了？”

最近在谈论的东西不外乎是这件，连中转之所的“高层”也不例外。

“相比起这个……西丽丝那家伙也……”

“这样放任她好吗，她可是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现在还在圣龙身边……”

“很难说——没有圣龙改变不了的东西。”

“要实现西丽丝的奇迹，那必然如此，想改变……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