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托儿了(1 / 1)

余知弄被他跌跌撞撞的背影逗笑,“遭了,他又跑了,这下你的园子是彻底没人打扫咯。”

时卿没有理会他的打趣,一脸凝重。

一旁的魔种们急得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屋子塌了,今晚住哪。”

时卿开口道:“阿嵌你先让他们带到院子去。”

“是。”

余知弄拦住乌塔达嵌,“不行,那座园子是本尊暂时借给你住的,岂能容这么多外人进去?”

魔种们没有想到一向宽待下属的魔尊会拒绝,一个个哭唧唧道:

“尊主呜呜呜。”

“小的们都要流露街头了,就让小的们去吧。”

时卿已经不想听到哭声了,吩咐道:“将他们带过去,不然今天晚上只能睡这大雪地了。”

乌塔达嵌微微颔首,“是。”

“谢大公子!谢尊主!”

许是怕尊主又拦住,魔种们走的飞快,虽然平日里尊主确实平易近人,但是脾气难以捉摸的时候,也是真的难伺候。

“你,你们!”余知弄大骂这一群叛变的魔种,“本尊要将你们的肉剥下来去喂猫!”

时卿若有所思,旁敲侧击的开口,“刚刚那个似乎是魔族的血脉?”

余知弄脱口而出,“是呀,玄宫城又出了一个魔界妖人,不知大公子作何感想?”

“我之前帮他把过脉,从未在他体内探出过魔族的气息。”说罢,时卿转头双眸直视着余知弄。

余知弄事不关己道:“你可别怀疑我,那一抹红色,是生来就会带的,谁也加害不了他。”

时卿沉吟片刻,缓缓道:“我知道。”

余知弄挑挑眉,“既然知道,我听闻长临从小便生在玄宫城,他若身有魔界血脉,你为何与他朝夕相处都未察觉?”

他还真没与长临朝夕相处过,这次更是第一次见长临使用灵力,之前探脉也根本没发现他体内是魔族的血脉。

只是不知时舟知不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小侍从身有魔族血脉,不过仔细一想,时舟堂堂玄宫城大公子,这般日夜相守下来若说不知道,时卿也不信。

或许也如时卿当年一样,偷偷养了个小崽子罢了。

余知弄见时卿沉默不语,在一旁煽风点火,“我猜猜,你得知长临身上有魔界的血脉,是不是下一步就要将他赶出玄宫城了。”

“魔族血脉又如何?长临心思单纯,血脉之事又不是他自己能选的,我要做的不是将他赶走,而是好好教导他。”

余知弄冷哼,“您倒是深明大义。”

时卿想了想,忽然笑道:“不过这魔族的血脉我确实拿不定主意,还得需尊主多多帮忙才是。”

余知弄眯了眯眼睛,察觉事情不妙,“你什么意思?”

时卿想了想,道:“不如接下来几日,就让长临来向尊主请教学习一番,也好以免日后误入歧途。”

“你让我教他法术?避免误入歧途?”余知弄觉得他这话好笑,这世上还有比他余知弄更歧的途?

“时舟,我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些。”

“主要是长临年岁太小,我怕玄宫城的术法秘籍不适合他,到时候走火入魔反噬了,那可是性命之忧,若能得尊主指教,也是那孩子一生之幸”

余知弄被他一番叽里呱啦说的头疼,“你说那么多,其实还是不想听他哭,让他来烦我吧?”

时卿:“...”这都被你发现了。

*

时卿回去与长临说清来龙去脉之后,让他去余知弄那里请教几日。长临毫不意外的大哭了一场,拽着时卿的袖子泪眼婆娑的说不走。

时卿安慰着哭到鼻头通红的长临,向他解释魔族血脉危害多么多么大,自己现在修为不精通魔族术法帮不了他,只能让余知弄帮助压制一二不至于以后走火入魔之类的。

可长临完全不听。

时卿没办法,只好使出他的绝招,露出手上被瓦片剌的大伤口,再装模作样咳嗽了几声装装跛脚,让长临小小的心灵更加愧疚了。

在时卿又一次装头晕后,长临担忧道:“大公子,您去歇息吧。”

时卿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妨,等你体内魔界灵力压制下来,我再安心养伤。”

说罢,时卿又捂着嘴咳嗽了几声。

时卿煽了好大一场情,长临在旁担心不已,为了不给时卿添麻烦,他十分懂事的迅速收拾行囊,“大公子您安心养伤,等您伤好了我再回来。”

时卿十分满意的点点头。

倒是乌塔达嵌看着长临远去的背影,有些顾虑道:“你一直担心尊主会对长临做什么不正当的事,若是真交给尊主...”

“比起这个,我更担心长临的命。”时卿清楚自己无法克制魔族的血脉,他已经经历过一次,害得余知弄遭灵力反噬了,长临年岁还小尚未发掘出来,交给余知弄去克制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乌塔达嵌总怕余知弄会做什么过火的事,转身欲走,“我还是得去陪着他。”

“等等。”时卿叫住乌塔达嵌。摊开手掌,一道光亮闪过悬停在他的手上幻出微天机,“你将这个带过去赠予余知弄,就当谢礼了。”

乌塔达嵌接过。

时卿给他的时候还有些不舍放手,倒不是舍不得微天机,而是这东西在手就能很好的骗到余知弄,上次余知弄喝醉了什么也不记得骗了他最后也没给,没想到这次还是得送过去。

真的是便宜余知弄了。

*

今日是元宵佳节,按照往年,余知弄现在一定在安阳镇悠哉悠哉的看百姓们表演打铁花,再闲来无事去酒楼里煮茶听雪,闲散的过完这个年才会回虞鸿沟。

可自从时舟这厮来了虞鸿沟,堂堂魔尊现在只能在与一个小孩大眼瞪小眼。

对于这个夺去了他休息时间的孩子,余知弄没什么好性子,随便寻了个问题问道:“今年几岁了。”

长临略带警惕的回答,“十二。”

余知弄十分嫌弃,“十二岁也挺大了,还天天跟在你家大公子屁股后像个吃奶的孩子一样,你家大公子本就不行,带着你个拖油瓶更不行,要我说从今天开始,你就别跟着他了,跟着我混,保准改掉这一碰就哭的习惯。”

闻言,长临瞬间炸毛了,“不许你这样说大公子!”

余知弄百般聊赖的撑着自己的脑袋,“你倒是挺护着他,可惜呀,他早已经对你厌烦了。”

“你胡说!你不是好人。我要回去!”长临将刚刚放下的行囊重新背起,气呼呼的转身就要走。

长临愤然的拉开门,差点撞到迎面而来的男人,仰头一看是乌塔达嵌,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阿嵌哥哥,他欺负我,你带我回去吧。”

乌塔达嵌只道:“长临别闹,大公子如今生着重病需要静养,你忍一忍。”

长临听到大公子,瞬间就乖了,“好吧...”

乌塔达嵌见长临被安抚下来了,立刻便走了进去,将微天机双手奉上,“大公子让我来赠与您微天机。”

余知弄愣了一会,垂眸看着面前的微天机觉得有些不切实际,这突然来的反而让他不知所措。

难不成就为了一个长临,他竟舍得将微天机拱手让人?

余知弄接过微天机随意看了看便将它丢到一边地上,冷讽一声,“他倒是大方。”

长临心中一紧,握着香囊的手死死攥着,一步步走过去,弯腰将微天机从地上捡起来。大公子送出去的礼,居然这样随意丢弃,长临一双手将剑柄握得咯咯作响,看起来十分生气。

“小屁孩吃醋了?”余知弄饶有趣味道,“别吃醋,为了这么个人不值的,玄宫城的人都是这样,道貌岸然伪善的很,一知道你身上有魔族血脉,你看,跑的比谁都快。”

“你!”一道狠戾的光狠狠向余知弄斩去。

面对这一股爆发而出的狰兽之气,余知弄嘴角勾起一抹笑,不急不缓的准备抵抗,可没想到还没等他抬手,又是一股强光挡在他面前。

“蹭——!”

微天机从长临手中挣脱出,千钧一发之际挡开了长临涌来的所有致命攻击,似乎听从主人之命,完全保护着余知弄。

“啪嗒。”余知弄藏在袖口中的铜钱掉在了地上,落下清脆声响。

“小小年纪的承受压力这么低,说两句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现在竟然还动起手了,得改。”对于长临的恶意动手,余知弄毫不生气的自顾自弯腰拾起铜钱。

一旁的乌塔达嵌道:“你这样的语气挑衅,任谁都会动手。”

“没事,逗逗小孩多好玩。”余知弄把玩着铜钱片刻,发现没划花,便又准备塞进袖子里。

乌塔达嵌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退了出去。

长临眸中极其暗沉,死死盯着铜钱,“这是,大公子给的?”

“是呀,给了两个,你想要?”余知弄十分大方的抛了过去,“赏你一个。”

长临手中慌乱地查看着铜钱和包的杂乱无章的红纸,咬牙道:“大公子怎么可能给你?明明...”

明明大公子以前最讨厌余知弄了,魔界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玄宫城,大公子明明说过会让魔尊付出惨痛代价,怎么如今,自己在大公子心中的分量竟还不如余知弄?

不可能。

长临心有不甘,连自己的骨节被攥的发白也没在意。

反观余知弄,实在不知道小屁孩在醋什么,毫不在意道:“我与你说清了这就是你家大公子赠与我的,而且是两枚,可你偏偏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

“你定是使了什么法子,将大公子迷到如今这幅模样,阴险恶毒恬不知耻,你们魔界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话音刚落,长临额间的碎发被一阵风掀起,速度之快让长临难以反应,等回过神来,微天机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余知弄手中挑衅的用力里几分,“小子,你别忘了你也是魔族的人。”

话音刚落,长临怒而撞开他,吹起手哨。

一条黑金蛇听他召唤蜷缩着爬了进来,紧接着此起彼伏的蛇吐信声,还有些窸窸窣窣老鼠的声音,数百条蛇跟着百只黑鼠闯入。

长临逼问道:“说!你究竟想对大公子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