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囚了(1 / 1)

余知弄脸色冷厉地着上前一步,再次问道:“时舟,你要对这具尸体做什么?”

时卿一张脸上惨白无色,胸口因为气息不稳而起伏不定,抬手擦掉嘴角血迹,眸中冰冷孤傲没有一丝温度的仰头看着他。

余知弄竟然不怒,静静地等他回答,甚至心中怀揣希望的看着他。

只见时卿缓缓起身,面无表情地淡然开口,“听说吃仙君一口肉长生不老,长临伤的很严重,我得拿仙君的尸体救他。”

余知弄闻言一怔,他想过一万种可能,可万万没想到时卿能说出这个理由,讽笑道:“你认真的?”

时卿强撑着胸口中的疼痛,回道:“不然尊主觉得我因何而来?”

“砰!”一道掌风狠厉击下,缭绕烟雾乱窜,地上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将时卿一飞打远。

时卿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如何接得下余知弄这一重击,重重向后跌落,一口殷红鲜血喷洒在空中。

“来人!把他带到小院。”余知弄怒而拂袖。

侍候在外的魔种听尊主动了大怒,连忙战战兢兢围了上来,利索将时卿从架起。

余知弄直视着时卿,语气冰冷,“那就让本尊来告诉你,你该是因何而来。”

时卿的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余知弄还说了什么,他听不清了,被魔种们架着虚弱身子摇摇欲坠,不知要将他带去哪。

后来的事他不记得了,复生灵力反噬再加上挨了余知弄恼怒之下的重重一击,导致他伤的严重,五感皆失,躺在一间寒冷的屋里好几日都没有好转,也没有一个人前来照顾他,让他自生自灭。

时卿虚弱地躺在床上,被紊乱的气息折磨的痛不堪言,只能用自己体内仅存的一丝灵力维持着体内生息,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几日,折腾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时卿甚至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这般折磨了几日后,或许是余知弄大人有大量怕他真死在了魔界,终于有人进来悉心帮他喂一点汤药,只是这人每次都是夜里才来,夜色暗沉,时卿又只吊着一口气,眼神模糊看不清人,只能任由苦涩的汤药从他嘴中灌下去。

在床上躺了有个五六天一直神情恍惚,幸而每晚有人给他喂药才不至于命丧黄泉,时卿尽力克制着自己体内紊乱不堪的灵力,加上药物的辅助总算是能睁眼了。

感觉到腥臭的汤药顺着他的喉咙滑下,时卿眉头微蹙有些抗拒,感觉到他抗拒,喂药之人手上更加轻柔了一点。

时卿缓缓睁开眼,大白天的光线射来让他有些不适应,眯着眼睛半晌依稀辫得面前人的轮廓,模模糊糊的握住他的手腕,“余知...”

面前人似乎松了口气,“大公子您终于醒了。”

一句大公子,让时卿瞬间清醒,彻底看清楚面前人不是余知弄而是长临后恍惚,“长临?”

随后便对长临上下其手,担忧道:“你身子好些了吗?”

不等时卿各种慰问,长临忙道:“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大公子快些喝药吧,若是被尊主发现可就大事不妙了。”

时卿低头凝视着他手中黑黢黢的汤药片刻后,接过一饮而尽,张了张嘴还想问些什么。屋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堵住了他们的交谈。

长临一惊,连忙从时卿手中拿回药碗,十分熟络的从侧边窗户翻窗一跃逃走。

长临刚逃出,屋门便被吱呀打开,进来了一批不苟言笑的魔种,瞥了一眼敞开的窗户心知肚明道:“大公子既然醒了,为何不唤小的们上前伺候,反而要服这种不知名的药物。”

时卿环视了他们一圈,应当都是余知弄精心挑选派来的人,不像其他魔种那么好忽悠,也没有多为难,淡然道:“我本也没什么病,喝点药讨小孩子欢心罢了。”

为首的魔种似乎没太听进去,自顾自吩咐道:“给大公子施针。”

“是。”随后便有一个提着药箱的医师躬了躬身,来到床前从手中药箱里拿出一圈插满银针的布袋。

“大公子,请。”医师十分有礼的请时卿将手枕在为他暖枕上。

虽不知余知弄想做什么,但时卿在一众魔种逼迫眸光的注视下还是被迫将手递了过去。医师闭目静静为他探脉。

时卿也打量了医师片刻,此人不是凡间寻常的医者,魔界连草药都没有,也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医者,只是还不等他腹诽,这医师便从针灸袋里抽出一根银针。

“失礼了。”

话音刚落,医师便将医者扎进了时卿的手臂,时卿瞬间觉得体内仅存的一丝灵力也被封固,他倒是不抗拒,左右他现在这具身子已经废了,扎不扎针只是废和更废的差别。

不仅如此,他手腕上又换了一个新的禁锢之锁,加固了好几层法术,如此大费周章,时卿不由失笑,“余知弄这是要,囚我?”

魔种的语气毫无波澜,“大公子慎言。”

医师还在专心致志的施针,谨慎到一丝一毫的灵力都不给时卿留,时卿也随便他们捯饬了。

只是身无灵力,若黑衣人再伤害长临,他又如何对得起时舟的托付。

一声莺啼悦耳,打断了时卿的思绪,时卿眼睫微颤,抬手拔下手上插满的银针,不由自主的朝门外走去。

“大公子,您....”

时卿不顾魔种们的阻挠,拖着破败身子吃力地推开了厚重大门。

刚踏出一步,被撞入眼中的满园冬色震撼,怔在原地,无法动弹。

冬梅落雪,一排金丝鸟笼挂在枇杷树上,有金丝雀有八哥,笼子大开着随它们飞进飞出,狸猫在雪上翻滚玩耍,怕它们冷着,在旁边还安置了铺满小被褥的窝,还有许多仙鹤孔雀落在雪地中。

赫然是他在玄宫城时常爱养的禽鸟走兽,热热闹闹围满了一整个院落,可是这又有哪里不一样。

在他发愣之际,魔种们重新将他拉回去伺候他洗漱,

时卿这才有心思放在屋内的装潢上,雅致的与他以往住所一般无二,但他知道这里不是玄宫城。

时卿一时头疼,不知道余知弄到底想做什么,难不成是想养一个和自己师尊一样的替代品来折辱,好报在玄宫城以往之仇?

既如此,为何不见他人,时卿不免问道:“余知弄呢,来过吗。”

魔种不解他为何这样问,回道:“此处偏僻,尊主怎会来此,大公子安心疗伤吧。”

也是,他在期待什么,余知弄肯定是不会来看他的。

“我之前换下的那件衣裳里面有一张红纸,帮我拿来。”

“红纸?”魔种们怕他使诈,面面相觑了犹豫了许久,谁也没去给他拿什么红纸。

时卿见他们不动,加了一句,“只是普通红纸,若不信,你们也可以随意给我一张,只要是红的就行。”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事已至此也逃不走,不如安安心心过一个年,红纸除祟,倒是能给这清冷院落加一点生气。

为首的魔种思索片刻,最终点点头,吩咐一个小魔种去拿了。

时卿叹了口气,百般聊赖的磕了磕手中的镯子,一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有时候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和时舟的脸,本说嫡系血脉长得像也无可厚非,可这未免也长的太像了些,加上这强制换上一身青衫银冠,更是一模一样。

“大公子喜欢这身衣裳吗。”魔种没话找话,就是不走,站在旁边看守着他。

“倒是稀罕,余知弄何时问过我喜不喜欢。”反正是将玄宫城的东西全都搬来,养一个替代品罢了。

魔种们静静站在旁边,也不再问话,不让这个大公子再逃就行了谁都懒得再管。

这个年过得冷清,时卿从魔种手中拿过一张红纸之后便把自己关在屋内,随便裁剪了一点红纸,包裹了一枚小小的铜钱,压在了桌脚下。

第二日起来,时卿特意注意了桌脚下的红包,纹丝不动的被压着,里面的铜钱也还在,若是以前早被余知弄拿走。

时卿蹲下,将铜钱拿出来摊开放在手上,笑道:“除夕安康,小知。”

接下来几天时卿被关在院落里,虽然僻静无人但是乐得清闲,只是长临许长时间没来了,时卿多少有些担心他,可又不能出去看望,每天无聊到只能喂喂鹦鹉逗逗狸猫。

毕竟他有伤在身,清闲几日逗逗猫还好,但时间一久就闷的不行了,最可恨的是起初园内还是一片冬雪好光景,现在鸟屎猫屎拉的哪里都是,甚至还有一只生了一窝小猫崽,也没魔种来照顾收拾,时卿捡了几天屎喂了几天奶后脾气是越来越暴躁。

就‘要么你捡屎,要么让余知弄把这些小东西赶出去’这件事,时卿和魔种们吵了几天不相上下,最后谁看谁都不顺眼,侍候的魔种都气的的撒手不再管他,随他自生自灭,只在园外守着,园内就显得更加冷清。

时卿看着这满园的狼藉头疼欲裂,以前他在玄宫城养那么一大院子小动物的时候也没见有这么多屎需要收拾,怎么在魔界这些狸猫除了睡就是吃懒得要死。

余知弄想刁难他可以,囚他也可以,但能不能不要给他没事找事,每天顶着一身的伤还要去打扫猫窝他真的累死了。

“吱呀——!”时卿愤怒的拉开了门,冲着门外魔种喊道,“马上把你们尊主给我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