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药了(1 / 1)

一场大雪之后,长临竟然染上了风寒,一病不起,所有人都慌了。

长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色苍白憔悴到没有一丝血色,眉头因为昏昏沉沉而微皱,手蔫蔫的耷拉下来,时卿只能一手扶着他的手腕,一手帮他把脉,神情越来越凝重。

魔种们在床边围了一圈紧张的搓着手,“怎么样,还能活吗。”

“我们真不是故意的,就是想和他玩玩,没有想到他身体这么弱,推到了雪地里就病倒了。”

“是呀是呀,我们就是想和他玩玩,不是故意的。”

他们嗡嗡嗡吵的时卿头疼,冷声道:“我知道你们不是故意的,闭嘴。”

气氛瞬间凝固,却还是有个魔种忍不住问道:“那他....不会死吧....”

时卿把完脉稍稍松口气,帮长临盖好被褥,“只是寻常的伤寒,抓点药喝就行了。”

那个魔种有挠挠头,“可去哪里抓药啊?魔界没有人生过病,也没有药材。”

时卿抬头疑问,“旁边的山上没有草药吗?”

魔种们一应摇头,“没有。”

乌塔达嵌在一旁静默了许久,开口提议,“不如用灵力给他治吧。”

“对对对,我们受伤了都是用术法治的。”

他们受伤用术法来治疗或许可行,但是长临只是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年纪又小,时卿实在怕长临受不住灵力,最后遭到反噬病的反而更重了。

一个魔种忽然跳出来,猛地一拍掌,“我想起来了!咱旁边的安阳镇住着许多凡人呢,肯定有卖药材的,离得不远,现在去日落之前肯定能回来。”

时卿闻言立刻起身,“我去帮他抓药。”

魔种们纷纷劝说他别冲动,“别别别,尊主要是知道你跑了,我们都得死。”

“我去吧,我把他丢雪里最多,我该负责任。”那个最喜欢捏长临脸蛋的魔种自告奋勇,“不过要买什么药?”

时卿叹了口气,没办法,也就只有这个法子了,随即随手抽出一张皱巴巴的麻纸,将需要采购的药材一一列了出来。

在一旁看时卿写字的魔种们感叹他的字好看的同时好奇问道:“你为啥用左手写字?”

时卿专注着列药材,没有回答他们,写完后立即将纸条递给他,“你将这个纸条给药铺老板,他就知道要抓什么药给你。”

“啊?这都是什么字啊?”魔种满脸疑惑的看着纸条,甚至连纸都拿反了。

时卿眉头一皱,觉得这人十分不靠谱,一把将纸条夺回,“算了,我自己去。”

乌塔达嵌问道:“需要我吗?”

“不用,人多反而更明显,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时卿扯过刚刚脱下的氅袍重新披上,头也没回,“我很快就回来,你们帮我照顾一下长临。”

魔种忧心忡忡的挥手嘱托,“那你快去快回,可千万不要惊动尊主了。”

*

时卿出来的异常顺利,或许是魔界也没想到他敢这个时候偷溜走的缘故,看守的十分松散。

按照那些魔种东拼西凑告诉他的依稀位置,他还竟然真的找到了相隔不远的安阳镇,顾不得热热闹闹的长街,立马四处找寻药铺。

“店家,抓药。”

时卿十分干脆利落的将纸条直接给了掌柜。

那掌柜看他心焦,看了一眼纸条后迅速包好,“公子拿好,一贯钱。”

时卿正要准备拿出钱袋买药,可袖口中空空荡荡,摸索遍了全身也没有找寻到钱袋。

掌柜也看出来了他的窘迫,好心提醒,“公子,向前走个百步就是一家当铺,看您这一身行头应当能换到药钱,速去速回,莫要耽误了病情。”

时卿明明记得他出来的时候带了钱袋,或许是路上走得急掉了吧,也没办法,只好道一声谢,“多谢。”

也幸好穿的是一身贵气的氅衣,多少能当一点银子应付着买药。

时卿刚踏出药铺,便有一道烈风略过,定眼一看,是一个年岁较大的大娘扛着一把半人高的大扫帚,风风火火的冲了过去追赶一个少年,一幅吃人的模样,活脱脱像是要把那少年给打死。

想来又是哪家的不孝儿,时卿也没有时间凑这个热闹,转身便要去寻当铺。

“你个天杀的小贼!偷钱算了,连我这老婆子的菜都偷!这地上这么多钱袋,怕不都是偷来的!”

这老妇人嗓门很大,一吼整条街几乎都能听见,少年被她打了腿摔倒在地上,地上散着十几二十个钱袋,无不是鼓鼓囊囊的,“大家快看看自己兜里的钱还在不在!是不是被这个小贼给顺走了!”

刚刚还在围观的人们纷纷摸索着自己身上的钱财,无不是满脸疑惑,“哎?我的钱袋子呢?”

“我的也不见了。”

时卿也在地上这一堆中看到了他自己钱袋,一时有些惊疑,心想这孩子竟然身手这么好,竟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他身上的钱袋给顺走,这可不多见,是个难得的奇才呀,居然在这里做小偷小摸的事。

那老婆子将扫过鸭屎的扫帚压在少年的脖子上,逼问道:“你不是安阳镇的人,说吧,来这里做什么?。”

那小贼被一个老婆子用扫帚压着有些面红耳赤,可围观的人这么多,他也不敢反抗,只得辩解,“我...我是安阳镇的!”

“我呸!”老婆子啐了一口,“安阳镇总共就这么几口人,就算化成灰我老婆子也记得谁是谁,哪家崽子有几个,你?我可从来没见过。”

少年被压着跪在地上沉默了许久,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开始大喊了一声报官,而后越来越多的人举起拳头大喊报官。

“报官!真的是年纪轻轻不走正道,就应该抓起来让他的爹娘来,看看这到底是哪家有娘生没娘养的小兔崽子。”

少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想来也是知道,如果碰到了牢狱之灾,他这个没权没势的小贼会遭遇什么。

少年仰头那双充血的眼眸中带着狠厉,环视面前指指点点的一群人,最终眸光停在了时卿身上,咬紧嘴唇准备赌一把。

“我没有办法!我也是被逼的,我要是不偷到钱,那个人就不会给我饭吃!”少年指着时卿,椎心泣血的大吼,演的十分像。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时卿,时卿被这么一指控自然也愣了会,心中汗颜,他只是来拿回他的钱袋而已,怎么突然变成人贩子了。

旁边的百姓打量时卿一身行头,“看着是个富家公子。”

“是啊,不像个人贩子。”

百姓们这一番打量,让少年更加坚定了时卿也不是安阳镇的人,没人认识他,便演的更像了,“你们别被他这一副表象给迷惑,我三岁的时候就被他给拐走了,每天打我骂我不给我饭吃,要是不偷钱,我更会挨打。”

时卿:“.....”

少年双手合十,装的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求求各位大爷大娘行行好,钱袋子我还给你们,你们能不能救救我,我也不想偷,我也是被逼无奈。”

他就一演,让那些百姓倒是有些摇摆不停,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时卿,“真的假的?”

时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