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丢镯了(1 / 1)

时卿随便找了一处空旷无人的地方,粗略整理了一下伤口后一刻停歇的往木屋赶,就怕余知弄查出了端倪,派人查看他有没有在。

“掉了?”乌塔达嵌听完前因后果猛地站了起来,满脸惊疑。

旁边的魔种纷纷投来了疑惑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乌塔达嵌一族向来稳重,很少有这样惊慌失措过,他随即缓了缓神,转身欲走,“我帮你拿回来。”

时卿低声制止道:“不能去,现在饮鸩塔一定重兵把守,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乌塔达嵌也意识到了,可还是倔强道:“若是被魔尊发现...”

时卿倒是毫无波澜,望着窗外飞雪,“没事,霜雪过大,希望雪能将镯子掩盖吧。”

乌塔达嵌低头思虑了片刻,还是无法安宁,“不行,这未免太冒险了,我得把镯子拿回来。”

时卿看着逐愈暴躁的乌塔达嵌,有些头疼,正心想要不要将他打晕遏制他的想法,便传来一声清朗的声音打断了二人。

“大公子,床已经铺好了。”

时卿回头看着已经铺的整整齐齐的三张床,不免放轻了语气,“好,你也好好歇一会儿吧。”

长临仰头望着时卿片刻。

虽然刚刚乌塔达嵌和大公子已经非常尽力的在小声密谋,但他还是听到了些。

长临心想,‘原来大公子的手镯落在了饮鸩塔,我一定要将它拿回来,不然让魔尊知道就麻烦了。’

见长临呆呆在那,时卿上前一步慰问,“在想什么?”

长临低头想了想,“大公子,我想出去一趟。”

时卿心生奇怪,这孩子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遂问道:“外面这么冷,你要去哪?”

长临含糊,“我就是想出去透口气。”

“我陪你。”

长临摇摇头,“不用了,今天我想一个人。”

见长临坚持,时卿也没有多问,嘱托了几句,“好,那你就在周旁散散心,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嗯!”长临用力地点点头,随后转身高兴的跑了出去。

望着长临一蹦一跳的背影,时卿感慨,“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还有烦心事需要散心。”

长临刚踏出木屋,脸色的干净纯粹的笑脸骤然消失,深沉凝起完全不是这个年龄该有的神情,左右环顾一圈偷偷绕过了巡视的侍从。

*

饮鸩塔周围已经围满了侍卫,加固看守。

长临拨弄着枯萎的灌木丛,尽量隐藏着自己的身体,毕竟是小孩子身躯,随便一藏都可以将他挡住,以至于他顺利靠近饮鸩塔也没有被发现。

在这偌大的苍茫雪地上,加上数千侍从守卫,找寻一只镯子就如大海捞针般困难。

‘这里看守的魔种最多,手镯应该就在这旁边。”

可怎么悄无声息的过去,又是一个问题。

长临利索的躲在一棵宽大的树干后,暗自思索。

有了。

长临从袖子里拿出个弹弓,随手拾起一个小石子,放置在弹弓上,将皮绳拉满,蓄势待发。

“嗖。”狠狠打去,射中了一个魔种。

那魔种一惊,吃痛的摸了摸脑袋,随后向旁边的魔种打了一耳光,“你个狗东西居然敢打老子!”

另一个魔种被他打蒙,反应过来破口大骂,“你疯了!”

“你才疯了,你全家都疯了!”一瞬间,他们内斗了起来,打的不亦乐乎。

长临满意的收起了弹弓,这是大公子送给他解闷用的,所以十分珍惜。

“我得快点将镯子找出来。”

长临半蹲下,在冰凉的雪地中徒手摸索,“没有。怎么会?难道没在就旁边吗?”

长临不信邪的继续挖着,雪地已经被他刨出一个口子却还是没有看到禁锢之锁的影子。

“你在找什么?”

头顶传来一声清冷压迫的逼问。

长临一怔,手不自觉的缩了回去,颤颤巍巍的抬眸。

余知弄眸光凛冽,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我...我只是路过。”

“路过?”余知弄讥讽道,“是不是你家大公子落了什么东西在这儿?派你来寻?”

长临辩解,“我没有,我只是路过饮鸩塔。”

余知弄缓缓逼近了一步,“你一个小孩儿,居然知道这里是饮鸩塔?”

长临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立马闭住了嘴低头不语。

余知弄倒是心情很好,蹲下握住他冰凉的手,“他落了什么东西?你告诉本尊,本尊来替他找。”

长临立马将手抽了出来,“我说了,我只是路过而已,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还在这里跟我嘴硬,将他抓起来。”

“是。”

两个护法利索狠绝的将长临压制跪下,膝下瞬间被白雪染湿,冰冷刺骨,长临却毫无还手之力。

余知弄抬手,狠狠捏住长临的下巴,逼迫他对视,“我最后再问你一遍,来这里找什么?”

长临咬牙,“你问我多少遍我都是这句话,我什么都不找,只是路过而已。”

“好。”余知弄也懒得与他废话,吩咐道,“放话出去,说我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儿杀了,我倒要看看时舟他来不来救。”

长临气急,“你居然拿我来威胁大公子。”

余知弄戏谑笑道:“小屁孩儿,我已经是仁慈了,要是放在以前,我早就将你剁成肉泥了。带走。”

*

“砰!”木门被用力推开,闯进来几个气势汹汹的魔种,在屋内凶神恶煞环顾一圈后,大吼道,“谁是时舟?”

屋内魔种立刻齐心协力指向时卿,“他!”

“抓起来。”

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没点含糊的抓人,十分迅速的将时卿扼制住。

看来又是小徒弟的寻衅挑事,时卿冷冷抬眸,“何事。”

“尊主传唤,需要理由吗?赶紧走。”

时卿眸中闪过一丝打量,眼疾手快的将乌塔达嵌手腕上禁锢之锁摘下,顺利的带在了自己手腕上,和他们走了。

一路上,魔种的眼神各种从上到下的在时卿身上游走,窃窃私语。

“这时舟身上少了什么东西吗?”

“没有啊,镯子也带在身上了,那个小孩儿到底在那里找什么?”

百般聊赖的时卿闻言霎时警觉,“小孩儿,哪个小孩儿?”

那些魔种不满啧了一声,“别多问,去了就知道了。”

时卿眉头紧蹙,加快了些许脚步,若是长临出了什么意外,他该如何向时舟交代。

*

一座大殿前,面此而立。

时卿瞳孔紧缩,整颗心沉了下去,诧异不已。

这座大殿分明与玄宫城的华光殿一般无二,一样的玉身金梁,一样的飞瀑如绸,一样的飞鸟衔锦盘旋,只是比华光殿多了一层霜雪,寒风刺骨。

他踏上这熟悉的初来之地,跟着魔种进了殿门,更是让他猜疑不解了,数万根琉璃柱起整座大殿,将万物精心雕刻在上,华而不俗,与他的殿宇可谓是别无二致

不,这比起华光殿更为明光圣洁。

“尊主,人已带到。”魔种微微一揖后利索退下。

时卿无心观赏,开门见山道:“长临呢?”

余知弄在高高的尊座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握着毛笔在鬼画符,语气云淡风轻,“被我杀了。”

时卿自然是不信的,无奈道:“说吧,他又哪里冲撞到魔尊您这一尊大佛了。”

余知弄用力的戳了几下毛笔,“我抓到他的时候,他鬼鬼祟祟的在饮鸩塔寻东西,你可知他的找什么?”

时卿道:“我怎么会知道?说不定只是小孩掉了串糖葫芦。”

余知弄很是漫不经心,“不急,我已经派人去寻了,到底是糖葫芦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等他们找出来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殿门口便传来侍从的禀告声,“禀告尊主,西方什么也没找到。”

“南方也没有。”

余知弄脸色渐黑,“继续去搜。”

“找到了,找到了。”有个魔种大喊了一声,激动的闯了进来,“属下找到了一串糖葫芦。”

时卿看着魔种手上红红的糖葫芦先是一愣,随后不动声色的笑道:“看吧,我就说长临只是想糖葫芦而已。”

余知弄眸光逐渐阴森,越来越阴鸷可怖,竟大步走过去,将魔种手中的糖葫芦一把夺来,往地上狠狠掷去。

时卿心中暗喜,但嘴上控诉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平白无故抓人也就算了,还把别人心爱的糖葫芦扔在地上。”

余知弄压低着嗓子威迫道:“时舟,你不过是仗着这张脸在我面前嚣张罢了,你等着,我有的是法子整你。”

时卿不甚在意,淡笑道:“拭目以待。”

余知弄冷哼一声,拂袖扬长而去,“将那小屁孩还给他。”

“是。”

时卿望着余知弄远去背影,眸中渐渐冰冷。

“大公子...”

长临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奔到时卿面前环抱住他的腰身将脸埋起来抽泣。

时卿一时木讷,不知所措,只好柔声安慰道:“好了别怕,下次不要擅作主张了。”

长临缩在他怀里,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我只是想帮大公子找到镯子而已...我怕尊主发现会对大公子不利...”

长临忽然余光瞥到了时卿手腕上,疑道:“大公子的镯子找到了?”

时卿摇头,“这是乌塔达嵌的。”

“他当然找不到,他的禁锢之锁,在我手中。”

长临一惊,仰头望着迎来之人,“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