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话(1 / 1)

“王爷……你怎么能……这样乱来?”

马背上颠簸得厉害阮秋色的话音也是断断续续。

方才卫珩语出惊人可她还想再挣扎一下看看能不能力挽狂澜。于是弱弱地问了卫珩一句要不要和她一起坐贺兰舒的马车回去。

她方才那声“哥哥”叫得响亮,真让贺七的眼线看到他们三个一同回去也是说得通的。等到上了车再同卫珩细细解释,相信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哪知道卫珩对她眨的快抽筋了的眼皮视而不见,二话不说就将她拦腰抱起三下五除二地丢上了马。

阮秋色目瞪口呆什么铁面阎王什么明察秋毫分明就是一只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大醋坛子!

她正无可奈何地趴在马背上腹诽就见卫珩利落地翻身上马,又把她扶坐在身前,这才侧首向着贺兰舒沉声道:“今日多谢贺兰公子告辞。”

说罢一手搂紧了她的腰一手轻挥马鞭倏忽之间就奔出了老远。

马蹄哒哒阮秋色整个身子陷在卫珩怀里不光后背紧密地贴着他的胸膛就连耳廓也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温度。

他的呼吸略显急促,胸口亦是有些起伏淡淡的暖意透过衣料熨帖着她后背的皮肤。

阮秋色低头看着他紧箍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脸上突地热了几分。

共乘一骑什么的,实在是亲密得有些过分了。

卫珩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一言不发地驾着马。阮秋色靠在他怀里忸怩了一会儿,很快就意识到现在不是你侬我侬的时候。

她赶紧伸手推了推卫珩的胳膊,吐出方才那句埋怨来。

平日里犯人最微小的神情变化他都看得明明白白,怎么关键时刻就是看不懂别人的眼色,只知道胡来呢。

身后的人听了她的抱怨,只是沉默不语。阮秋色便想转过身子,看看他面上的神情。

哪知道才动了动,腰侧便被他重重捏了一下。

“老实点。”卫珩声线低沉,言简意赅。

他没心思回应她的话,因为全部心神都正用来压制着某些蠢蠢欲动的本能。

阮秋色中毒的那次,两人也曾共乘一骑过。可那时他还没动心思,她又昏迷着,所以没觉出什么。

可此刻不同。她玲珑有致的身子正窝在他怀里,淡淡的香气亦是不容分说地涌进他鼻端。何况这暧昧的坐姿……

宁王大人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两个词语的异曲同工:一个大雅,名为“温香软玉”另一个大俗,名为“磨人的小妖精”。

他真后悔没带辆马车来接她。

刚才那一捏没收着力气,捏得阮秋色又疼又痒,腰身下意识地拧动了几分。

卫珩轻嘶了口气,手腕一紧,立刻勒住了马。

“你还来劲了?”他两手按紧了怀中人不安分的身子,语气有些严厉。

阮秋色心里生出些委屈,转过脸小声嚷道:“你还有心思冲我发火,知道我方才见到谁了吗?”

卫珩看着她微愠的眸子,轻轻地吐了口气,压了压身体里暗潮汹涌的燥意。

他们正停在一处空巷,左右亦是无人。他平静了些许,便掀了帷帽上的面纱,定定地看着阮秋色的眼睛道:“不就是那个贺七?”

“你怎么知道?”阮秋色眼睛瞪得溜圆,“暗卫告诉你的?不对,暗卫们也不该知道的……”

就连她也是方才听贺兰舒叫出那一句“七爷”,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卫珩又如何能未卜先知呢。

“贺兰家的青州别院,有本王的人。”卫珩淡定道,“不然你以为本王为何过来接你?”

贺兰舒听说范昀带阮秋色去了船市,立刻便要出门将人带回来,为此还和骆严舟争执了一番。“贺七”这个名字,也就落在了宁王府暗探的耳中。

消息传到卫珩所在的客栈,已经来不及追去那水城,是以卫珩只在青州城的码头等着阮秋色他们回来。

“王爷既然知道这个,方才又为何那样油盐不进的?”阮秋色一脸的忧心忡忡,“我叫你上贺兰的车,是想跟你商量来着。方才贺兰跟那贺七爷说,我与他是……是那种关系,你这样二话不说就将我带走,被那贺七爷知道了,岂不就盯上你了?”

她说完又有些忐忑地看着卫珩,怕他因为贺兰舒的话生气。没想到卫珩只是淡哼了一声道:“你就这样相信那贺兰舒?本王若来晚些,你岂不是三言两语就被他哄走了?”

“他说得有理有据,我说不出什么不对来……”阮秋色弱弱地回嘴,“而且他也保证会捎信给你说明原委,我才听了他的。”

卫珩不咸不淡地掀了掀眼皮:“本王倒觉得他是想挑事。万一他偏不告诉本王,让你我之间生出误会或是一声不吭地迷晕了你,带到哪个山野村坳卖了,本王如何寻你?”

他前半句还有几分道理,后半句简直是信口胡说了。阮秋色不服气地顶了一句:“王爷不是断案如神吗?拐卖妇女这样的案子,当然是不在话下的。”

“说的也是。”卫珩轻笑了一声,用下巴蹭了蹭她额角,戏谑道,“虽然总能找到,可说不准要花上一年半载。到那时你孩子都生了两个,让本王做别人的便宜爹,岂不是冤枉。”

阮秋色想象着她手里牵着个娃娃,怀里还抱着另一个,同一脸呆滞的卫珩面面相觑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笑完才反应过来,气得屈起胳膊去捅他的腰:“我又不是猪啊狗的,一年半载哪生得出两个孩子!”

卫珩忍着笑,搂紧了她的胳膊:“你听别人说话,从来都抓不住重点。”

“什么重点?”阮秋色气哼哼道。

“你都同别人生了两个孩子,本王还愿意做这个便宜爹。”卫珩一本正经地给她划重点,“简直感人至深。”

阮秋色觉得,卫珩怕是对“感人”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她肩膀垮着,从背影都能看出无语来。卫珩抿了抿唇,憋住笑意,又轻驱马匹,不紧不慢地前行。

半晌,阮秋色突然小声地说了句:“贺兰公子应该不会卖了我的,方才他为了救我,许了那贺七爷什么条件,说要帮他备齐江阴的原料。贺七爷既然能开口,想必要花一大笔银子吧。所以我答应了要补偿于他……”

卫珩听她说着,眉心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她为那贺兰舒说话也就罢了,怕就怕她这一根筋的脑袋,不知许了人家什么补偿?

阮秋色浑然不觉身后人心情有异,又接着说下去:“我同他说了,我与王爷以后要成婚的,我欠下的债王爷自然会帮着还。只是不知道需要多少银两,会不会把王爷的积蓄都掏空了啊……”

卫珩突然又高兴了。

这一时半刻,他心情大起大落,心里竟生出些沧桑来,便将下巴搁在她肩头,懒洋洋道:“掏空了又如何?”

阮秋色想了想,试探着答了句:“那……我来赚钱养家?我看王爷没什么奢侈的爱好,我勤奋些,多画几本册子,应该是养得起的。实在不行的话,就请王爷牺牲些许,让我画几张你的画像加在册子里,一定能大卖特卖……”

“……那倒不用。”卫珩无语地捏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不慌不忙道,“本王一分钱也不用给他。”

“嗯?”阮秋色有些诧异,“这是什么道理?”

“贺兰舒与朱门脱不了干系,也是戴罪之身。”卫珩一脸正色,“到时候少判他两年刑,就算是给他的补偿。”

卫珩驾马载着阮秋色一路前行,却没回到他们原先下榻的客栈,而是去了另一处让她意想不到的所在。

“钦差大人……”胡坤匆匆忙忙地迎了上来,“您与夫人莅临寒舍,下官真是不胜荣幸……”

卫珩淡淡地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客套:“本官的身份许是暴露了,住在客栈不安全,才来您这里叨扰。”

知州毕竟是正五品的官员,手下还有数千州兵。贺七便是有心做些什么,暂时也动不到知州府上。

胡坤忙拱手道:“不妨不妨,接待钦差大人本就是下官的职责所在。”

他顿了顿,又犹犹豫豫道:“不知小儿这案子……大人可查出了什么进展?”

寄予厚望的嫡子发了疯,他心里自然是焦急难言。

卫珩沉吟片刻,看了阮秋色一眼道:“今日我与内子奔波了一日,她恐怕有些乏了。不如先让她住下,我再去您书房相商?”

胡坤自然是满口答应,热情地在前面引路。

卫珩牵着阮秋色的手跟在他身后,被他带着七拐八拐,进了一处极为荒僻的院落。

他心里生出一丝警惕。这院子同知州府的主宅相去甚远,若是用来招待上官,似乎太轻慢了些。

还没等卫珩问什么,胡升赶忙开口解释:“钦差大人,本不该让您住这偏远的院子。只是下官府里女眷众多,这院子是离后宅最远的。”

今日午后,卫珩刚得到关于贺七的消息,便知道这客栈是住不成了。他稍一思量,便让时青来同胡坤知会一声,好让他提前收拾收拾,有个准备。

按说上官来访,合该要住府里最宽敞的房间。胡坤差人收拾了一阵,又有些犯难。

他还记得钦差大人头一次来知州府时,他那位夫人说过的豪言壮语:“我与王爷新婚燕尔,怕夜里动静大些,惊着您府上的女眷。”

而他府里最大的东厢,四周都是夫人和姨娘的小院。夜深人静时,真听到什么倒也无妨,只是怕钦差大人觉得尴尬,又或者不能尽兴。

他思来想去,既然钦差夫人那日特意提了一嘴,此事便该引起重视。

眼前这院子最是偏远,这一对新婚伉俪定然会觉得满意吧?

卫珩眉头皱紧了几分,没立刻明白胡坤的意思。

阮秋色亦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她那日就是信口搪塞了一句,早就忘了个干净。

胡坤与他们面面相觑,并没从他们二人脸上看出满意的神色,一时有些着急。

他这一番苦心若是不被体察,岂不是要落个不敬上官的罪名?

胡坤想了想,试探着补上一句:“您只管放心地,舒舒服服地,自由自在地与夫人在这院子里住下……”

他这一番不知所云的解释,更让人觉得可疑。卫珩没有答话,只是隔着面纱审视地看着他。

胡坤虽看不到他的神色,却能感受到卫珩周身满含威压的气场。他心里一急,也顾不上尴尬不尴尬,决定同他把话挑明。

“咳咳,下官也是过来人,都能理解……”

卫珩看到胡坤面色略显窘迫,又听出他这前半句话说得暧昧不明,敏锐的直觉嗅出一丝不妙。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见胡大人别开了视线,豁出去一般说了句:

“您与夫人毕竟是新婚燕尔,夜里动静再大,也都是应该的嘛。”

本来想紧锣密鼓走剧情,居然又是一章感情戏……

渣尾有一个参加日万活动的梦想,至少坚持明天一天!小天使们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