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技术(新增1700!)(1 / 1)

二更已过街市的喧嚷嘈杂渐渐止息。等到更夫敲了第三次梆子青州城便进入了宵禁。

阮秋色在自己的房间里洗去了一身的风尘仆仆许是因为床铺陌生得很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她从前是不认床的。天大地大自由来去的性子,本就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只是这两日来的一切对她来说都陌生了些凭空多了个两情相悦的恋人一想到这个就兴奋得不行。

卫珩就宿在她隔壁,与她只有一墙之隔。阮秋色便滚到墙边,凝神去听他房里的动静却是半点声息也无。

是睡了么?还是这墙太厚实隔音的效果太好?

正乱七八糟地想着走廊里却传来一阵轻轻巧巧的脚步声。走廊狭窄门板又薄,外头的声音里面听得清清楚楚。

走过的一定是个女子。她衣料刮擦,环佩叮当阮秋色隔着扇门也能想象到她的样子定是花枝招展袅袅婷婷。

那女子走到她隔壁忽然停住了脚步。

阮秋色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她伸手去扣卫珩的门一下,两下三下。

她敲得比平常人缓慢得多笃笃的声响里有种意味深长的风情。

阮秋色脑中警铃大作“噌”地便坐了起来。

她从前听人说过,在民风开放些的州府,高级客栈里都会住着几个花姐儿,夜深人静时便去敲独居男客的房门,提供些不可言说的服务。

傍晚他们投宿时,卫珩执意要了两间上房,掏出来的银票面额又大,当然会被客栈的掌柜留意上,当成了重点服务对象。

阮秋色悄悄挪向了门边,听见隔壁房门打开的声音。

果不其然,接着响起的便是那花姐儿柔柔媚媚的音调:“长夜漫漫多寂寞,客官可需要奴家陪您说说话……”

阮秋色在风月场所里混惯了,比这露骨得多的话也听过不少。但被撩的毕竟是自己的男人,心下难免还是生出了几分不爽。

说什么说?他可没话跟你说。

阮秋色倒不担心卫珩把持不住,毕竟他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哪怕是对着云芍,也是丝毫不假辞色的。

何况他这人最讨厌麻烦,半夜三更被个陌生女子敲了房门,还不知道要怎么冷声讥讽回去呢。

想到这里,阮秋色有些小小的幸灾乐祸,好整以暇地贴着房门,等着听卫珩如何打发这花姐儿走人。

卫珩没有出声,似是在打量门前的女子。半晌,他开了口,声音果然冷淡得很。

“你是何人?”卫珩问。

那女子似是被他声音里的冷气凛了一下,再开口时,已没有方才的娇软从容:“奴家……名唤眉娘,是专门待在这客栈里,伺候您这样的贵客的。”

呵,什么贵客。趁着远行在外面乱搞的,都是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野猪蹄子。阮秋色暗暗腹诽。

卫珩皱着眉头,盯着眼前满头珠翠,身着轻纱薄裙的女子,眼中流动着意味不明的神色。

阮秋色没听见他立刻回答,心里暗暗有些着急。

还犹豫什么?你香香软软的小女眷就在隔壁,这种向伴侣展现自己好定力,增加男性魅力值的好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卫珩果然不负她的期望,只停顿了片刻,就斩钉截铁地做出了回答。

阮秋色听见他毫不犹豫地说:“进来。”

什、什么情况?

如同被二月里的春雷劈中了一般,阮秋色感觉自己的头顶春回大地,倏忽间便长出一片绿油油的草原。

不是出去,而是进来?

进来做什么?长夜漫漫,聊天解闷吗!

我要是信你,除非我是个傻子。

阮秋色焦躁地挠着门,听见那女子娇羞地笑了一声,便缓步走进了卫珩的房间,反手将门带上。

他们住的是青州城最豪华的客栈,房间宽敞,墙壁亦是厚实。那两人进了房,关了门,阮秋色便再听不见什么声音了。

卫珩径自回到桌案前坐下,又拿起了方才就在看的,从胡坤那里得来的薄册,语气淡淡地问那花姐:“你在这里多久了?”

闲话家常的句子,被他冷冷地问出来,竟像是在审犯人一般。

那花姐从没见过气质这般凛冽清冷的客人,一时便有些怯怯的,也收起了撩人的做派,规规矩矩地回了句:“一……一年多。”

她小心地打量着卫珩,这大半夜的在房里还戴着帷帽,也不知是什么癖好。

卫珩看也没看她一眼,只对着那本册子看得专注,漫不经心地问了句:“怎么知道要来敲我的门?”

“掌柜……掌柜告诉的,”眉娘小心翼翼地答道,“掌柜说您一个人住,人又年轻多金,叫奴家小心伺候……”

“也就是说,”卫珩这才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起了兴致,“但凡是有钱的年轻男客,你都会去敲门吗?”

卫珩与那眉娘,已经单独待了好一会儿了。

阮秋色在房里转来转去,越想越觉得心里像是有只猫儿在乱抓一般。

爱情需要相互信任,她应该相信卫珩的人品。

即便是不信,也该相信他挑剔的眼光。

他不近女色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喜欢上自己,一看就是重视内涵多过外表的。

可这半夜三更的,他让别的女人进了自己的屋子,未免也太不知道避嫌,太没有分寸了些。

阮秋色左思右想,还是悄悄打开房门,踮着脚走到卫珩房间门口,轻轻扒在了门上。

她才没有在偷听。

她只是防患于未然,捍卫自己还没亲上嘴的爱情。

可无论她怎么屏住呼吸凝神细听,里面就是半点动静也无。

怎么回事?

阮秋色更贴近了那门扇几分,还没听见什么,那门却突然从里面拉开了。

她收势不及,一头就栽进了门里。

原以为是有什么奸人正在外面偷听,所以猛地拉开房门的卫珩也是吃了一惊,在阮秋色险些以脸着地的当口,伸手拉了她一把,将人扯了起来。

阮秋色反应快的很,立刻顺坡下驴,一头扎进他怀里,把人牢牢抱住了。

她飞快地在房里扫了一圈,看到那颇有几分姿色女子正怯怯地立在桌边,也是一脸惊讶的样子。

又看见卫珩还戴着帷帽,还是一颗清清白白没被拱过的小白菜,顿时安下心来。

饶是如此,他半点自觉也没有,三更半夜与别的女人独处一室,说什么也不能就这样放过。

还得让外面的野花知道知道,这小白菜已经被她这只小香猪盯得死死的,别人谁也别想染指。

“你来做什么?”卫珩皱紧了眉看她一眼,对她半夜不睡觉,跑到别人门口听壁角的行为极为唾弃。

阮秋色心里正打着小算盘,也没心思回答他,就听见那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女子犹豫着问:“你就是这位公子的妹妹吧?看着真水灵。”

眉娘听掌柜的说了,那年轻富公子身边还带了个姑娘,多半是他妹妹,因为年纪不小了,需要避嫌,所以才要了两间房。

卫珩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让她有些畏惧,便找看着好说话些的阮秋色搭话。

“妹妹?”阮秋色狐疑地看了眉娘一眼,又去瞄面色不善的卫珩。

他们可从没以兄妹相称过,这眉娘这般误会,只能是卫珩方才偷偷摸摸,自己告诉她的。

呵,半夜放女人进门不说,还学会遮掩自己堂堂正正的相好了?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个只会在家绣花的娇羞小闺女?

阮秋色摩拳擦掌是时候让这大猪蹄子见识一下真正的技术了。

“怎么,今天想让人家做你妹妹了?”她含羞带嗔地斜睨了卫珩一眼,突然掩唇娇羞地笑了笑。

卫珩如果早知道她稍后要说出什么,怕是拼着跟女人动手的羞耻,也要把阮秋色立刻打晕,塞回隔壁房间的。

可他毕竟对人世间的险恶了解得不够透彻,眼下只是不明所以地看着阮秋色,并不知道她又在酝酿什么坏主意。

阮秋色慢悠悠地抬手,将他胸前有些乱了的衣料理平,这才咬着懒洋洋的字,不慌不忙地说了句:“昨儿晚上睡觉的时候,不是还让人家叫你爹爹吗?”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卫珩瞠目结舌,觉得自己对眼前这满口胡言的二楞子到底是少了几分了解。

未婚妻什么的,退货还来得及吗?

眉娘是在风月场上不知滚了多少遭的老手,立时便懂了阮秋色的意思,再看卫珩时,眼神便有几分复杂。

这公子看着冷血冷情的,想不到内里骚气得不行。

趁着卫珩愣在原地的工夫,阮秋色亲亲热热地抱着他的胳膊,面不改色地又下了一记猛药:“做妹妹也可以的呀,只要今晚你温柔些,可别再用那些小皮鞭小蜡烛什么的了,人家身子受不住呢。”

眉娘面上的笑容僵了僵,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她这是进了什么了不得的衣冠禽兽的房间???要是像那样折腾一回,可不得十天半月一身伤痕,接不了别的客人?

“公子,奴家有眼不识泰山,”眉娘颤颤巍巍地打算告辞,“打……打扰了……”

阮秋色眼见自己三言两语就吓退了小野花,正兴高采烈地准备乘胜追击,再补上一刀,就被耳根通红,两手发颤的卫珩一把捂住了嘴。

密不透风,想直接杀人灭口的那种捂。

“慢着。”他毫不理会手心里呜呜的抗议声,沉声叫住了正想开溜的眉娘。

眉娘浑身一哆嗦,畏畏缩缩地回身看他:“公、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卫珩按紧了怀里扭开扭去的阮秋色,居高临下地给了她一记阴恻恻的眼神,这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我方才的话还没问完,事关一起重要的案子,请姑娘务必如实回答。”

卫珩珩:这是哪里来的宝藏女孩???我谈的这是什么沙雕恋爱???

啊,猪蹄作者今天水洒在键盘上,出去修了一天的电脑……

但还是很有责任心地半夜补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