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空荡荡的宿舍和一朵朵白花，当时跟着严复去宿舍的洋员全都沉默不语。

不过从那里出来之后，严复对他们说：

“今天请诸位来，不是谴责你们，虽然我很想这么做，但逝者斯已，若是我们总是沉浸在过去的哀伤里无法自拔，那么类似的事还会发生很多次，我们承受不起，所以我觉得还是等到我们有自信再也不受你们欺负的时候，再来悲春伤秋比较好。”

“今天，我只想给诸位说句心里话，诸位可以不在乎我们的牺牲，但既然我大明给诸位这么高的薪水，请诸位来教授我们的学生，那么还请诸位尽心尽力，倾囊相授。”

“孩子们年轻气盛，估计上课时不会给诸位足够的尊敬，还请诸位看在银子的份上谅解一下。”

或许有些洋员确实对大明有感情，但大部分人肯定不是——这又不是他们的祖国，文化、血脉、历史和信仰完全不同，根本没有归属感。

日益格就是后一种人，他的目的也不过是挣钱，过富裕生活，仅此而已。

既然大明愿意给他开海军上校级别工资（没有军衔，只享有待遇），那么无论让他去船厂当总监还是来学校当老师，他都会倾囊相授。

至于学生们因为自己的国籍问题不愿意学习，呵，那跟他有什么关系？

无法自强，到时候吃亏的又不是他的祖国。

所以来校任教这段时间，日益格一点都不在乎学生们的冷言冷语，他按时备课、上课、领工资，学生们坐在后面远离讲台他也不在乎，学生们从来不向他提问他也乐的悠闲，反正尽到那份聘用合同的责任，严复也没法挑他的毛病。

不过，人吗，总是希望得到周围认可的，不论是汉人还是洋人，都没有例外。

日益格虽然工资拿的心安理得，对学生的排斥也不在乎，但看到有人愿意对他表示尊敬，他心里还是有些小得意小激动的——看！不是没有人识货！学到我教的知识，足够让你们受益无穷！不愿学是你们的损失！

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他轻轻压手，淡淡的说：“坐下，今天我们来讲结构绘图。”

……

这节课，孙笑听得很认真，在系统“过目不忘”技能的加持下，他甚至能把课堂上每一个细节全都印在脑海中，然后随时一遍遍回放。

孙笑这才明白，所谓“过目不忘”技能，其实更像是在自己大脑里加了一台带高清摄像机的电脑。

技能会把他看到的、想要记住的一切全都完整的记录下来，纤毫毕现。

但到了运用这些记录的时候，他其实还得打开这台“电脑”检索这段知识，或者通过长时间学习，把这些录下来的知识融会贯通。

在真正把这些知识学到手之前，所谓“过目不忘”其实只适合用来应付考试，或者用在时间不那么紧迫，可以从容检索知识之后再运用的场合。

明白这一点后，孙笑突然觉得系统技能这种玩意真的挺有意思的——它们的性能未必完全如你所愿，有些看起来十分鸡肋，但若是真的深入开发，你就会发现所有技能其实都很有用。

而且很多技能甚至可以配套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