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湾,江莱接连了却所有的烦心事,晚饭的胃口十分的好。
晚后,两人坐在书房里各自处理公事。江莱看着喻见深拿出自己的印章,想到自己早前暗地里做的一些准备,不禁低了低头。
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忽而响起:“江莱。”
“恩?”
“我在想,聪明而冷静的江莱,在江正南发难之前,什么准备也没有吗?”
“……”与她势均力敌的男人。
喻见深只是有了猜测,在江氏开董事会之前听帮佣说过,江莱有一次匆忙回来在书房了待了一会又回了自己的别墅:“你提前知道江正南对骨灰有想法,做了什么准备呢?”提前知道的事情,也是简舒梳理情况的时候告诉他的,而江莱用了自己放在家里的,他的个人印章。
“…我用了你的印章。”江莱抬头看他:“盖了对我有好处的文件上。”
“这个随你玩。”喻见深毫不在乎,“江莱,这段时间你的事情我几乎都知道,和我说实话,你留的后手是我”
江莱无奈:“…江正南想要的东西很好猜。所以提前拟好了股份转让书,我要是敌不过他,至多判我故意转移财产,你作为不知情的第三方得到的股权有效。我名下所有的钱都给他,但是江氏的股份我一点也不能给他!”
喻见深微微叹气:“所以转给了我,所以回来拿我的私章?”
“你的私章,比较容易拿到。”江莱不自然的低下头好像十分认真的看手里的文件。
“你就这么相信我?”喻见深一颗心暖的一塌糊涂,她的信仰、她的江氏,她居然一声不吭的交付给了自己。
江莱淡定的在文件结尾下方签下自己的名字:“我就是权宜之计。”
原本坐在对面的男人瞬间到了面前,喻见深直接把她坐的椅子转了个方向让她面对自己:“我觉得不把这张嘴堵上,我会郁结死!”
饱满嫣红的唇欲说话,然后确确实实被堵了个严实。
从前总被从这张嘴里出来的话浇的透心凉,现在即便关系飞跃改善,也还是觉得从她的嘴里出来的话太过厉害,除了堵上还是堵上吧、他想要的唇……一手捧着江莱的后脑勺,一手紧紧拥住她,真正的相濡以沫。
路家,路母早早的起来熬汤,路仁十分乐意看妻子这样的愉快。路程风看着正在吃早餐的路程轩皱起眉:“路程轩!你什么时候去接小莱?”
“小莱天冷爱赖床,这个点肯定还窝在被子里瞪着天花板呢,哥你怎么比我还急?!”路程轩急躁的回道,不能早点见到江莱他也好烦躁啊,“而且,见深会和小莱一起来,不用我接的。”好伤心……
看报纸的路仁撇了路程风一眼:“程风,叫你准备过年送秦宅的礼物你都准备的怎样了?”
“都准备好了,就等妈看看恰不恰当了。”他为了江莱,也是准备不去公司休息这大半天啊,“还是等小莱好尽了,再让妈和小莱一起看看吧。”
“恩。”
这边清水湾,江莱确实瞪着杏眼看着天花板,整个房子里都开了暖气,她还是不愿意起早。
“江莱?”喻见深坐到床边。
江莱微微躲闪的看着他:“最近越来越懒了。”
“我去给你拿衣服,想穿什么?”喻见深越发温柔宠溺。
“随便。”江莱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喻见深站在自己一手为她准备的衣帽间,那扇门没有再关上,两个衣帽间,她之前的衣物已经被移到了那个一直以来缺少女主人的衣帽间里。薄唇高高的扬起,然后挑了一件白色的针织衫和黑色的修身长裙,又拿下长至脚踝厚羽绒:“江莱,穿这些好不好?”
属于女孩的温柔的笑声响起:“喻见深,你要不要这样高兴。”江莱咬着牙掀开被子,坐起来。
“我买它们的时候,还真没想过有一天你会穿。”
江莱接过他手里的白色针织衫:“我总觉得穿深色的衣服会让我看起来更成熟稳住些,你给我买的颜色比彩虹还多…”
“一天、半天换一套。”
“…恩,符合女孩子对衣服的渴望。”江莱打量着衣服。
好不容易等江莱一切准备就绪,两个人出发去路家已经有十点半了。江莱在车上敞开羽绒衣领:“午后我想去一趟公司。”
喻见深笑着回应着:“好啊。”
柔美的眉微皱,江莱扫了一眼自己的脚:“…算了,我不去了。”
倒是轮到喻见深有些失望了,如果抱着她在江氏露一下脸,关系就算是正了吧:“那陪我去喻氏?”
江莱怎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喻老板,抱着一个女人走在喻氏你确定?”她倒是觉得只是崴脚,那样不能自己走路一周到哪都要抱实在太夸张,“我觉得我的脚可以走路,一个星期太久了。”
“这话你等下到路家当着他们的面说,你看谁会同意。”
“……”江莱认真的考虑要不要把跟秦老秦厉撒娇的本事拿出来应付喻见深,额,想想那样的画面,脸上的温度已经升了升。
路程轩来了电话:“小莱,你起床了吗?”
“已经在路上了,再一会就到。”
“好嘞!”路程轩高兴起来,“我给你做水煮肉片和珍珠圆子!”
“好”江莱笑着应。
喻见深和江莱最先到的路家,路母熬好了汤,剩下的全被路家兄弟承包了。二长辈有江莱陪着其乐融融的说着话,偶然喻见深也应了几句。然后权骁并江和秦厉就陆续到齐了,问了好也不用怎么招呼,自己坐下玩了。
“见深,来。”左右江莱陪着长辈说话没时间搭理他们,秦厉叫上几个人往后院去。
几人或坐或站,秦厉缓了半晌,观察着权骁和并江的脸色,终于还是开了口:“…见深,你和小莱?”
“我们在一起了。”喻见深愉快的道,眼睛看向权骁。
并江是一早就没了任何机会的人,微微笑了笑,只觉得喻见深那张冷漠的脸上的笑容刺的他的眼睛痛的发酸,连忙转头看向远处。那个深入他的骨髓的女孩子,终有一天是要彻底离开他的。
“……”权骁神色淡淡的回望喻见深,那人脸上的笑容与他来说仿佛一副生锈的钝器,没有伤害力,他仍旧看起来慵懒矜贵。
秦厉喻见深看着权骁意料之外的反应,然后听见他说:“我先进去了。”那张出色的脸上,表情冷淡的看不出情绪。
六个人里,他和江莱,是最相似的。权骁望向其他地方:江莱永远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何尝不知道她的心思,两个人明明那么的像。这些年,他到底是怎样看着她偷偷喜欢别人的呢。转身往屋里走,眼神阴鸷。迟迟不说吗?一样的口是心非,一样的想尽一切办法甚至本能的避开喜爱的事物,规避软肋、减少自己的弱点,这是他们所接受的家庭教育驱使的。可是因为知道她的心思,所以不说自己的心意,只是安静的等着她。而喻见深,大抵就是那个江莱本能避开的人:她,想要的那个人……
他算的她毫无遗漏,但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会来的这样顺其自然。他以为,以喻见深那样冷淡的样子、江莱那样全然不会细细考虑这件事的人,他们要走到一起,可能要耗尽一生也终会错过……
江莱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望:“…小骁骁,你们去哪玩了?”
“……花园里转转,无聊就回来了。”权骁回避着眼神的接触,语气里也不见情绪。
路母都是笑了:“小莱,你看你叫的,权骁也不跟你急!哈哈哈。”
权骁开口接过话来:“小时我倒是为这个和她争得面红耳赤,还是被她从小叫到大,伯母,您看看要不要为我讨个清净?”
“你以为我妈会帮你不帮我吗?”江莱故作得意的往路母的身上一歪,撒起娇来。逗得路母笑的不停:“哎呀我的小莱,怎么回事,真是说一个字都叫我开心!”
那双瞳仁颜色特殊的眼睛只是追着江莱的侧脸,一言不发。
喻见深和秦厉并江站在后院到屋里的走廊口,看着权骁和江莱。
“见深,恐怕权骁也没有多少心思。”秦厉看着权骁不见异样的神色。
并江不说话,也不愿再听什么,自己回到客厅,也坐下来陪着江莱和路父路母说话。
深邃的眼睛深情的看着江莱,喻见深低声应道:“我知道,即便不,我也不会给他机会。”
秦厉却是笑了:“如果不是爷爷急了插手,不然,你也许真的会如权骁打的算盘一样,和小莱各自归宿,最后留他一个人迎合上小莱的将就。”
“爷爷与我,是恩。”
“见深,小莱是爷爷和我的宝贝,你既然得了,如果不好好珍爱,爷爷和我们,跟你可能就要成陌生人甚至敌人了。”
喻见深看着江莱的笑容,好像一身不见冷冽全剩暖意:“大哥说的,我刻在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