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来得及交手，东方府就出事了，不过可以肯定不是凉叔的人。”

当时穆然就在不远处，根据几个黑衣人对东方府诡咒爆发的反应判断，他们应该隶属于玄门某家主麾下。

“必然是认定她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凌少目光冰冷如霜，杀机尽显，“玄门正宗……呵，宵小之辈！”

催生咒、传送符，那些所谓的禁忌约束只是为了让他们显得正义罢了。

对于这些道貌岸然的玄门世家，欲行之事，何患无辞啊。

穆然自然知道凌少恼怒的缘由。尽管此时此刻提及不妥，但有些事情她不得不说。

“少主，您不打算回去复命吗？”

凌少看着雨雾朦胧的山林，冷若冰霜的眼底多了一层忧虑。

见他不语，穆然接着说：“主上分明有意召回，您若不回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见穆然哑然，凌少回头看她。

凌少自然知道穆然指的是什么，他呵呵一笑，讥讽的说道：“既是有人先行一步，我等何必抢其风头。”

可不是嘛，主人归家跑在最前头的，永远都是需要摇尾巴的。邀功请赏的随意好了，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事之上。

穆然自是知晓他所指何人，垂下头。

恐怕此时上官凉已经将结果和经过都已经汇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剩下的便是各种邀功。凌少向来不想看那些嘴脸，也疲于揣测座上之人的喜怒。此时此刻，他有更重要的事情。某些疑惑在他心理日渐深厚。他必须弄清真相。更何况……

凌少的目光飘向屋内，神色忧虑且复杂。

“莫姑娘只是虚耗过度又感染风寒，应该并无大碍，少主勿需多虑。”穆然安抚道。

凌少轻叹一声：“若只是如此，就好了……”

穆然一愣，旋即问道：“那少主是何打算？”

“镜像之路吉凶难测，她这等状态必然不行。只能待她醒来，才可离开这里。”

听凌少的意思，他既不愿意回去，也不愿从锦川出城，想必是为避免与外界接触的机会。那么……

“少主笃定莫姑娘与神兵有关？”

凌少脸上迷茫，口气却极为肯定：“这也是为何选择走镜像的原因。”

穆然似乎明白了什么，凌少想以围猎的方式试探莫珠子突如其来的灵力。

凌少眼前掠过锦川种种，声音再次冷了下来：“玄门正派所作所为实在不敢恭维，不过是防范于未然罢了。”

不管杜一飞后脖的催生咒是出自东方念还是彩云间，对他来说都一样。

穆然点点头：“听雪一出，其余神兵及他们的天选者必然随之现世。主上此举当真可行？”315315z

“天选者……”凌少手扶听雪嘲讽一笑，“恐怕是天谴者吧。手握神兵，却身不由己。这逆天之力恐怕是个诅咒，何来天选之人？天谴之人罢了。”

穆然大概知晓凌少此言何出。被困于命运之中的人，像是囚笼里的困兽，桎梏不得自由。

在凌少眼中频频出现的那个身影，是在计划之外的，她无疑已经成为凌少的牵挂。

穆然抬头问道：“神兵如若集结，大战一触即发。无论她是否与神兵有关，都身在其中了。锦川毕竟是她的全部，若她知晓真相……少主，您是否后悔？”

后悔？人活于世可以后悔？是后悔成为听雪剑的“天选之人”，还是后悔自己的姓氏？一个人若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那何谈后悔呢。只不过在他眼里，此事并不是毫无转机。

凌少眼底浮出不一样的神色，有如晴空之夜盈盈的月光。

有件事情，玄门大部分人都不曾知晓，而他却很清楚。

神兵之所以散落各方，是因为集神兵者，可得天下。

五方神兵集结在手，便获得了破天毁世之力。一旦拥有，便可成为玄门的君主，统治一切的王。不要说封印妖邪，毁灭世界也不无可能。

彩云间将其分散守护并隐匿真相，真的只是为了避免灾祸吗？

凌少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如今，我只想知道，若坐拥逆天之刃，是否可以破咒改命。”

穆然一愣，旋即深深的叹了口气，她看着凌少：“少主，您是想去……彩云间吗？”

凌少摇头，莫珠子这种情况，如何能去彩云间。

不出意外，愚公锤和逍遥镰皆在彩云间。云梦琴和听雪剑也在天选者手中，唯有诸子箭自百年之前正邪大战之后便不知所踪。如今莫珠子不知道用了何种方法净化了诡咒，此事没闹清楚以前，她绝对不可以落入彩云间。

“少主，神兵会不会在莫姑娘体内？”

凌少摇头，他试探过，并无回应。

穆然不解：“那她体内为何会有封印？”

凌少：“误打误撞吧，被诡咒撞破了封印释放了灵力。”

她为何会有封印，何人将她封印，那净化诡咒的神秘力量究竟为何。

“少主……”穆然皱眉，欲言又止，但有些话她不得不说，凌少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却并未阻止。

“一个能凭空净化诡咒之人，主上岂能容她！”

这也是凌少既不能让她去彩云间，也不能带她“回去”的缘故。

“神兵一事非世人尽知，更何况距离上次入世已历经百年，许多事情还待查证。”凌少看着穆然，语气稍作缓和道，“我自有分寸。”

玄门之战，妖王战败，其中恩怨细节凌少无法尽知。对于事情真相，彩云间众部是否扭曲遮掩，他也无从评判。只是，妖王暌违百年，这酝酿多时的弥天大计，不容有失。

因此，屋内沉睡的那人，亦不容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