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的热气氤氲在两人中间，短暂的沉默后，洛诗在自己面前的杯子里扔了两块方糖。
她的指尖捏着勺子顺时针转了两圈，动作缓慢，几秒后停下。
视线扫过对面的人，顾让就靠坐在软椅上，迟迟没动。
“不尝尝吗？”洛诗眼神示意，单手端起桌上的杯子。
“不了。”顾让看了眼腕表，这杯咖啡下肚，估计一整晚都合不上眼睛。
洛诗也不强求，抿了一小口后又放下，看着顾让这张熟悉的脸，除了增添的沉稳，他还是老样子。
“我在国外这两年，经常去学校附近的咖啡店点一杯美式。”洛诗的印象中，顾让也曾挽着袖口在厨房亲自帮她磨过咖啡豆，香气浓郁的飘满了整个客厅。
洛诗一直明白，顾让无论什么都好，就是不够爱她。
黑夜里，咖啡店的落地玻璃映出两个人模糊的轮廓，外面的风卷着树枝，摇摇晃晃。
洛诗的声音沉静又柔和。
“顾让，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也不兜圈子，这些年我确实没有遇到更好的。”她进修完回国，顺便接手了一部分家里的产业，这些天也陆陆续续上手遇到了各色的精英，但相较于感情这件事，洛诗还是想为自己努力一把。
碰巧，顾让现在也没有喜欢的人。
“你不需要急着拒绝，因为这种事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轻易改变的。”她今天能主动叫住顾让，就是做好了准备。
只是没想到，他真的会愿意跟自己坐下来聊聊，哪怕初衷只是为了躲薛淼的纠缠。
大概几秒后，洛诗才听见顾让开口，伴随着店里低缓的纯音乐，慢慢攀上她的耳边，“洛诗，两年前我就说得很清楚。”
“我还记得。”
从小到大，她也是众星捧月的存在，也被无数男人追求过，但是就没入顾让的眼。
她也是骄傲的人，体面离开，没拖泥带水。
就像现在，她都刻意保持着两个人的界限与距离，洛诗有属于自己的底线。
她可以主动，但付出得有限度。
至少，不会弄得满身狼狈。
“其实不需要有太多顾虑，你知道我的……”洛诗弯着唇角，轻笑着提醒他。
“没那么洒脱。”
就算爱，也没那么热烈……
……
秀场结束这几天，风月是真的闲下来了。
偶尔跟着纪延深去拍平面，晚上去找孟南伊喝两杯，渐渐也习惯了准时回家。
至于顾让，她晾了几天，两个人断掉联系。
风月不主动，顾让也在意料之外没有表示，她在期待两个人下次的偶遇，偶然总比刻意让人着迷。
期间提到双人秀场的事，薄景湛根本拦不住她，毕竟把Jason先斩后奏地请回国，就是没打算过问他哥的意见。
城市夜晚的醉色，浓墨重彩的一笔。
风月坐在二楼包间的沙发上，音响里是一首旋律轻快的英文歌，被孟南伊来来回回地切。
骰子声摇地风月有些头疼，她拿着包出门透气。
包里的手机震了两下，她没接，紧接着手心传来没完没了地酥麻。
风月微皱着眉还是拉开拉链，瞥了眼来电显示。
想着还没到门禁时间，她哥怎么提前打电话。
按下接听键后，风月“喂”了一身，随即靠在走廊的横杆上，神情自若地等薄景湛的下文。
“转身。”
顿了几秒后，风月慢慢回过头，看到对面站着的薄景湛目光一直聚焦在自己身上，看到她侧目后才把耳边的手机放下。
她抱着双臂移过去，看见他身后虚掩的包间门，“谈生意呢？”
醉色这个地方简直是摸透了人性在经营，金钱和爱情简直是致命的诱惑。
这家酒吧全占了。
“嗯，请几个投资方来喝一杯。”薄景湛没想到能碰到风月，他回国后是听说过醉色这地方，但来消费还是第一次。
这么一看，不挑日子就能碰到，薄景湛不用猜也知道风月天天泡在这边。
“之前就跟你说过，这种地方少来。”薄景湛觉得自己简直是操碎了心。
风月敷衍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还没等薄景湛继续开口，从包厢里走出来一个大约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穿着整洁的西装，看样子像是来找薄景湛回去的。
许是他出来待久了，里面的人也着急。
男人看到薄景湛旁边的风月，疑惑道：“薄总，这位是？”
“她……”
还没等薄景湛说出口，风月就不急不慢地打断他的话，“我是薄氏旗下工作室的模特风月。”
他们的关系，不能被外人知道。
“那风月小姐要不一起进去喝一杯？”男人听到风月的身份后眼神明显变了变。
难怪刚才看着面熟，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风月的知名度还是很高，但这些年她从来不在国内发展，想要合作都奈何没机会。
况且这种被老板捧出来的模特，说不定哪天就做了薄太太，他没有怠慢的理由。
“她还有事。”薄景湛直接帮风月回绝了。
男人笑笑，自己本就是客气一句，也没有强留人的道理。
“那就不打扰了。”男人的目光转向风月旁边的人。
薄景湛意识到自己出来久了，回去之前嘱咐旁边的人道：“记得早点回去。”
说话的声音很小，他俯下身，就仅限于两个人能听见。
“知道了。”
然而，还没等风月转身回去，就听见男人跟薄景湛说了句：“听说一会顾总也要来，薄总您这次回国应该也想跟顾总坐下聊聊吧。”
听到顾总这两个字后，薄景湛第一反应是风月是不是已经走远了。
然而刚准备抬出的一条腿的人又收回来，她轻托着下巴绕到薄景湛面前，笑着眨眨眼。
“我突然想起来没事了。”风月知道她哥明白自己想做什么。
然而薄景湛明显不想让她跟顾让有过多的接触，他皱着眉，一时间想不到别的办法。
风月已经打好了算盘，出声时的疑问也多了层别的意味。
“薄总，我应该不会打扰到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