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尝辄止 10(1 / 1)

过度沦陷 舒幼 1269 字 2022-03-15

办公室内,顾让刚回神的思绪被手机消息铃声打断。

视线移过去,内容只有四个字。

笔尖晕在纸上,打出圆形黑色墨点。

真是,要命。

桌上的咖啡已经没了热气,顾让端起又放下,脑海里慢播着这些天和风月的每一次相处。

这人像是没有心的,肆意撩拨,二十多年来,她是顾让见过最清醒的人,时时刻刻都给自己留余地。

世俗中,迎合快餐爱情的节奏。

夕阳透过落地窗照进来,顾让在最后一份合同签名,搁在桌沿的小臂感受到身侧的手机震动声,顾让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后开了免提。

“晚上回家吃饭吗?”顾彦语调清冷,传到顾让耳边听不出来询问,更像通知。

他哥一直话不多。

顾让抬手看了眼时间,起身去衣架拿西装外套,边整理袖口边“嗯”了一声。

“行,挂了。”

干脆利落,还没等顾让多说一个字,他哥就掐断了连线,习惯了顾彦几十年如一日的高冷,对此早就见怪不怪。

前几年有次跟合作商在酒局谈项目碰到顾彦,几个人看这兄弟俩不咸不淡的态度,还以为要上演什么豪门兄弟争权的戏码。

然而事实证明,顾彦对家里产业没兴趣,跑去国外开了几年赛车,奖项拿到手软后功成身退。

家里的企业就都落到顾让手里。

穿好衣服后,他拿起桌上的手机,顾家离公司不远,十分钟左右的车程。

复式独栋别墅,前后被整个巨大的花园围着,还没进门,顾让就听见一阵欢声笑语。

大门开合的声音让顾栀泠歪头看了一眼,眨着眼睛惊喜地喊了一声:“二哥!”

隐约又让他想起那四个字。

顾栀泠拿着水壶在外面花房浇绿植,看到顾让后小跑着凑到他眼前,小手一摊。

“我昨天看上一个包。”

顾让心领神会,单手插着兜,稍俯下身问:“要多少?”

她比划了个数字五,一脸期待。

“行,待会转给你。”顾让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顾栀泠水壶都扔在一边,挽着他的胳膊,“二哥,你真的太好了。”

不远处的顾彦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臂,“别老宠着她。”

顾栀泠哼了一声,朝他做鬼脸。

三个人进屋换鞋,饭桌已经上了几道凉菜,顾爸坐在客厅看报纸,听到几个孩子的声音后抬头。

“行啊,难得这么齐。”还没等顾爸说话,端着两盘菜的顾妈从厨房走出来,看到顾让后笑了笑。

自从她这个儿子接受公司,每天忙得不见人影。

“爸,妈。”顾让把西装外套搭在沙发上,卷了卷袖子想去厨房帮忙。

顾妈忙拦住他,“不用了,你们先坐。”

他们家氛围一直不错,二老都喜欢女孩,所以在有了两个儿子的前提下,还是坚持生下了顾栀泠。

儿女双全,前些年孩子们也都有自己的事业,他们不过多干涉。

但是眼看顾让到了二十六岁,二老听说自己儿子也谈过几个女朋友,但最后都黄了。

自从顾彦结婚后,他们明显更着急了,几乎是顾让每次回来都被问到这件事。

就像如今,几个人刚落座,筷子还没动,顾妈就开始旁敲侧击地打听:“儿子,最近有没有碰到喜欢的女孩子?”

“没,工作忙。”顾让这套说辞已经倒背如流。

顾妈:“平时不要老待在办公室里……”

二老在旁边说着,顾让偶尔回应声“好”,剩下其他两个人大气不敢出,生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顾彦还没打算要孩子,顾栀泠二十四岁也还没男朋友,幸好中间夹了个顾让,算来算去就他情况最严重。

至于二老说的什么内容,顾让没听进去,他现在还没有考虑结婚这件事。

他就没喜欢过什么人,也没有跟谁过一辈子的打算。

如果父母介绍,商业联姻,那顾让也可以娶,他并不排斥这种事,但二老很显然没这个打算。

他们就想让自己儿子挑个最喜欢的。

挑来挑去,就拖到这个年纪。

“或者你跟我们说说喜欢什么样的?”顾妈也是没办法,抛出这么个问题。

没人问过,顾让也没停下来仔细想,他握着筷子的手一顿,“喜欢……”

画面一闪而过,顾让喉咙发干。

腰细的……

……

吃过晚饭后,顾让拿着几份文件上楼。

刚才的问题他没回答,现在思绪混乱,随手把文件扔到桌子上,拖着步子推开阳台门,单手握着围栏把手。

摸到兜里的烟盒,黑暗中他用手笼着火光,点了根烟,微曲着肩膀,漫无目的地划着手机屏幕,指尖停留在通讯录风月名字那一栏。

猛吸一口烟后,白色雾气被呼出,顾让息屏把手机扔到旁边。

然而下一秒,像是心电感应,风月的电话打过来,顾让看了眼,没接。

就任由它震了十几秒,在风月给自己打过来第二遍时,顾让按下了绿色接听键。

他的声音混着春夜微风,“有事?”

风月那边传来断断续续的舞曲,急促热烈,她的语气有些含糊不清,像喝了酒,“顾让,你现在是不是在抽烟?”

“嗯。”单字,尾音却被拖长。

燃了半截,还没来得及掐灭。

顾让很确定他附近没有这么吵得地方,所以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在抽烟?

“你声音哑了。”

又低又沉,“好听。”

风月把听筒凑近,企图听到他的呼吸声,她整个人坐在酒吧的卡座上,酒杯在桌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叫一下我名字。”

带着撒娇的意味,他没拒绝。

“风月。”不知道是因为烟还是别的什么,他声音哑得难受,“喝了多少?”

“不多。”她把悬着的两条长腿搭在沙发上。

七分清醒,不过是寻着机会给顾让打电话。

风月很想知道此时此刻,他会想做什么。

手里的烟被按灭,风月让他做的决定又被重新抛回去,“想见我吗?就现在。”

顾让回到房间内,车钥匙已经被他攥到手里。

而后听见一句,“特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