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二楼走廊寂静，暖黄色调的灯对称在两侧，顾让单手拎着黑色西装，步调放缓。
他不急，小臂微曲，从楼梯下来的空档还整理了一下袖口，手指细长，骨感清晰。
顾栀泠本来在客厅吃水果，听到脚步声后抬头，把叉子放下，嘴里的芒果还没咽下去，声音含糊：“二哥，这大半夜的，你要去哪？”
墙上的挂钟指在十一点方向，她以为顾让要回公司里加班。
“钱是赚不完的，再说咱们家已经很有钱了。”作为一个富二代，顾栀泠从小就特别满足于现状。
海城顾家屹立不倒这么多年，单用很有钱这三个字来形容还是太肤浅。
“去处理点私事。”顾让从玄关的柜子上拿起车钥匙，几份文件也被摞好掐在手里，“我今晚不回来了。”
还没等顾栀泠问清楚，别墅大门就已经关了，顾让上车后收到了风月打来的短信。
一家新开业清吧的具体地址。
信息发送后，风月就把手机扔到一边，这家清吧老板是孟南伊的朋友，结束平面拍摄后，风月就接到了她的电话，问能不能来捧场。
闲着也是闲着，这边又都是孟南伊圈里的朋友，没什么被认出来的风险。
风月喝了几杯特调，微醺的醉意让她想做点有意思的事。
比如，偶尔调剂生活的感情。
孟南伊看她似乎心情不错，好奇着靠近，挑挑眉问道：“顾让的消息？”
“嗯。”她把自己剩的半杯酒喝光，玻璃碰撞发出一小声“咚”。
“你们俩在一起了？”以前孟南伊还会惊讶于风月的速度快，现在都已经经历成家常便饭了。
风月摇头，又吐出一个字：“没。”
“怎么着，这次遇到对手了？”孟南伊看她杯子见底，边问边帮她添酒。
她还没见过风月在这种事上失手，很新鲜。
当事人没作声，指尖轻敲杯壁，不得不承认，顾让确实比之前那些男人难搞，但要是说他百分百没动心。
风月不信。
所以只要沿着一个口子撕，得到仅仅是时间问题。
“他确实很聪明。”风月回想着两个人的相处细节，她刻意主动的撩拨都是有条不紊的回应。
不急不慢，从来没多给她一点。
“但是我们不会在一起。”风月觉得现在这个状态就很好，她的兴趣只会不退反蹭，“没必要把谈恋爱挂在嘴边，太俗了。”
所有过期的感情就是从确认关系开始的，通关的游戏，谁还会玩。
暧昧上头那一点冲动，消散得很快。
周围的人吵吵嚷嚷，孟南伊刚想说点什么就被风月的手机震动声打断，她摇摇手机屏幕给旁边的人看，扬了扬嘴角，“先走了。”
迈出去几步，孟南伊在身后喊了声：“到家给我打电话。”
风月觉得好笑，转过身来无奈道：“你觉得他是来送我回家的？”
“怎么着，他是我司机啊。”她抱着双臂，上下打量不远处的人。
孟南伊：“……”
……
风月脑海里还回荡着孟南伊最后那句“那你，注意安全”，轻笑出声继而接起电话。
“心情不错？”顾让那边有关门声，顺着清吧玻璃门往外面看，他靠在车旁，抬手看了眼时间。
“嗯，确实不错，因为看到你了。”风月拉住把手，边走出来边补充道：“一眼就看到了。”
“过来吧。”顾让抬眸，两个人视线交叠，他声音不自觉沉了几分。
风月披着外套迟迟没穿，走到他眼前，把刚想开车门的人拉住，她的指尖顺着顾让的腰摸到兜里，“抽根烟再走。”
两个人面对着站在车旁边，风月把烟盒和打火机都摸出来，熟练地往嘴里咬了一根，而后微抬头，盯着顾让的嘴唇：“张嘴。”
微微分开的唇瓣，风月两根手指夹着烟，送到他嘴边：“咬着。”
寂静的夜晚，心跳声格外明显，路灯下两个人高挑的身影，定格着藏匿的悸动。
顾让看着她准备开打火机，挑挑眉把刚送进口里的烟拿下来，压低声音反问道：“这就够了？”
“不然呢？”
风月被他突然掐住腰，顾让整个后背靠在车门上，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顾让的语气里略带蛊惑，像在哄她：“打火机给我。”
他重新咬上烟，说话含混。
黑夜中，两根烟轻抵在一起，近在咫尺的距离，被迫的四目相对，顾让的眼神紧接着游离到她的嘴角，“啪嗒”一声，全部点燃。
火苗和他的手掌都很热。
顾让等了两秒后松手，慢慢吞吐云雾，白灰色的烟蒂弹落，“你这算，找我借火？”
风月拿开嘴里的烟，反问：“不行？”
他借过，她不过是借回来，很公平。
顾让没回答，两个人沉默一阵，直到手里的烟燃尽。
“上车。”他绕到副驾驶开门，朝还站在对面的风月示意了一下。
风月拉了拉身上的外套，停在他眼前，手往门边一搭，“打算带我去哪？”
“你说呢？”顾让重新绕回去，说出的话耐人寻味。
风月也不作声，坐上车后系好安全带。
上次她在后排，用口红达到了自己目的。
顾让大概是看出她在想什么，车子没发动，他的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语气带了点散漫：“这次别乱掉东西。”
“你也可以不还。”风月托着下巴，侧目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不还，那就找他要，结果一样。
言外之意，她找了个借口下次见面，而顾让也恰好配合。
一来一回，谁都不想主动挑破。
顾让不反驳，发动车子，黑色保时捷行驶到主干路上，经过一个个树影，大概半小时左右，顾让转着方向盘拐进一处赛车场。
半夜没什么人来这边，只有两三个工作人员来帮他停车。
风月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听薄景湛说过富家公子哥的烧钱娱乐项目。
顾让的赛车是他哥教的，跟他哥这种职业的比不了，但这些年在商圈能赢他的就只有人在国外的蒋鹤野。
“会开吗？”两个人下车后，顾让挑了个头盔扔给她。
风月摇摇头，戴上头盔后还是坐在他旁边，边看顾让戴装备边出声道：“真可惜。”
顾让闻声抬头，温言道：“怎么？”
“以为要去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