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就这么办吧,让人们各自回家准备。”伍老太爷这就等于是下了命令一样。
屋里屋外的人们听了,有些人当时就哭了,对居住好好的家园难舍难离。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总不能待在村子里坐以待毙!
这时林桐说:“有的人家地里的苞米还没有掰完呢!”
杨旭说:“都火燎眉毛了,谁还顾得上还有没掰的苞米,能把收起的粮食都带走也就不错了!”
就这么决定了,人们开始散去回家收拾东西。
伍老太爷说:“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对杏梅说。”
别人都蹊跷地出去了。
柳杏梅也不知何意。
“孩子,近前说话。”
柳杏梅就走近了坐在炕沿儿上的伍老太爷。
“老人家,您还有什么吩咐?”
伍元祖向前探了下头低声问:“梅香的死你打算怎么办?”
“这——”柳杏梅略显愕然。
“以你的个性,是不该让你的姐妹永远含恨九泉的,是该为她解决仇恨的时候了,你去办吧!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的这句话?”
“是!”
柳杏梅一点就透,但她却万没想到这个高龄老人早就能够看出梅香的死因了!有了他这个最具备权威人物的这句话,她就像是奉了圣旨一样,再也没有顾忌的了。杀死罪魁祸首的朱乐,成了天经义的事。
“冤有头,债有主,不能让梅香白死的!”伍老太爷说完下了地,拄着拐杖往外走。
柳杏梅站在那里怔了怔。
伍老太爷没回头又说:“办完这事,我还有话对你说。”
“哎!”
伍老太爷在儿子和孙子的陪伴下回去了。
所有的人都回去准备去了。
失魂落魄的吴荷也走了,她送了情人最后一程,在心碎的痛苦中,也许是跟陶振坤在山林最后的一次缠绵是她记忆最深刻的回忆!她走时拉着柳杏梅的手说:“你要坚强,也准备着走吧!”
柳杏梅在痴呆中点了下头。
此时的一切安慰都减少不了悲伤!
喧哗而悲伤的陶家气氛一下子沉寂了起来。
黑虎没有找到。
柳杏梅站在黑暗的院子里,一时间茫然失落,痛苦不堪。
陶振宗却没有走,他又回来了,只是往外送他的爹娘并且嘱咐一些话。他没说一句话,只是在为柳杏梅默默地把各种粮食搬上了毛驴车以及日用品。
这个时候,柳杏梅觉得他也是可怜的。
“你还是回去帮爹娘忙去吧!”
“我不用回去,他俩也能忙过来了。”
柳杏梅沉默。
“我知道,你现在最恨的人是我,是我多情的愚蠢害死了我哥,对不起!如果你想杀我解恨,你可以随时对我动手的,我死无怨言!”陶振宗流泪说着,就跪在了柳杏梅的面前。
是的,柳杏梅恨这个为自己盲目痴情的男人,可他还是罪不至死,因为陶振坤的死还另有原因,那就是——他为什么会杀死对他有知遇知恩的师长。
人类,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不可消除而伟大的情感,那就是——爱与恨!舆论只能是最无力的褒贬,如同无病呻.吟!
“我们都做了不能原谅的事,永远会受到良心上的自我谴责!我是不会杀你的,起来吧!”柳杏梅放弃了要杀陶振宗的想法。
一个死了的人还会受到與论上的谴责和良心上忏悔的惩罚吗?
“那么,今后我不会在对你抱有非份之念了,我就心甘情愿的做你的奴隶,为此赎罪!”
“那好,现在我就吩咐你一件事去做,而且要必须做到。”
“什么事?”陶振宗站起来问。
“天快亮了,你去把朱乐想办法骗到河边上那棵大柳树的地方去,这事儿不准对别人说。”
“是!”陶振宗虽然是心中惊疑,但是作为奴隶的他不敢多问主人为什么,就领命去了。
夜色阑珊,这是黎明前的黑暗,挂在天边的启明星显得格外的亮。寒气袭人,本该此时万籁俱寂,人们还可以再香甜的睡上一会儿的,可是从昨夜到现在,人们已经是再也无法安心入睡了!
村子里的公鸡在打鸣,天色开始蒙蒙亮了,东边出现了红色的曙光。就在这个黎明时分,有两个黑乎乎的人影在仙女河岸边上匆匆走着,一高一矮,非常明显。
“我有一件古董埋在河边上,你帮我去取一下,不算太沉的,是个元代时期的花瓶。那可是个值钱的好东西,所以咱们这一走我要把它给带上。”是陶振宗把朱乐几乎是强拉硬拽带哄骗的带到了这里来了。
“那你咋不找别人去,起码你爹娘——?”
“你也是知道的,他们都不理我了。找别人,谁不是一窝八口的,人多嘴杂,我不放心,所以我只能是相信你了。”
“那——那你也该找柳杏梅去呀?”
“她——我俩是在一起,是我自作多情,这辈子也做不了堂堂正正的君子了,我跟她但没有密切关系。她毕竟是个外姓人,振坤的死让他更加的恨我了,简直是恨之入骨,就是她不防着我那我也得防着她点儿吧?!”
“这——可我现在忙着收拾东西呢!看着是穷家,破烂东西可多了,见啥都是好的,舍不得扔掉,能带走的都带走。”
“船破还有三千钉呢!不过,该带的带,带多了也是累赘,耽搁赶路还麻烦,就你那破牛车还能拉多少了是咋的,捡主要的带就行了。过些日子要是见没事儿,还要回来的。等回来我帮你,耽误不了多长时间的。再有,只要是那花瓶一出手卖到钱,到时自然是少不了你一份的了。”
“那好吧,一言为定,你有钱了可别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