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肯定的了,你就把心搁在肚子里吧,我办事你放心就是了,到时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我对你保证!等你有了多些的钱时候,又去了外面,娶个老婆没问题的,说不定还会是个黄花大姑娘呢,到那时你就会过上好日子了,想想都美。”
“我是个禁不住诱惑的人,被你说的心活动了。你是哪儿来的花瓶,从来也没听说过你家藏有啥宝贝呀?”
“不瞒你说,我是在热河读书时在一个朋友家里偷的,所以书也不念了就偷着跑回来了,回来后没敢往家里放,就在河边上找个地方给埋了起来,这事你知道后可得给我保密呀!”
“有我的好处,我当然是不会对外人说的了。”
“这就好。”
“真能值钱吗?”
“据说是元代的景德镇青花瓷,能值老鼻子钱了。”
“骑马坐轿修来的福,推车担担命里该然。本来我就不是大福大贵的命,可这——”
“这对你来说可是天上掉馅饼了,有改变命运的机会,就要把握,不容错过。”
“哎,咋忘了带张锨了,这空着手?”
“没多深,用手就能抠出来的。”
“那东西也不会太沉,关不算大,你一个人就能——”
“我一个人去河边觉得发空,这天儿也没完全亮,我天生的胆儿小,有些害怕!”
“我可是个实心眼子的人,你要说耗子能下出大象来我都会信的。”
陶振宗一笑说:“你要是手拿如意金箍棒,头戴凤翅紫金冠,脚穿藕丝步云履,就成了孙悟空了,那可是猴精猴精的。”
“你真是会开玩笑!你咋不找别人呢?”
“不是不怕别人不信,我不是说了吗,现在谁看了我都像得了红眼疯一样,都在恨我!”
这个理由让朱乐听后觉得说地过去,所以消除了戒备心理,更何况是钱那东西对他来说真是太有吸引力了。他没有带着伍老太爷交给他的铜锣和棒槌,像是淡忘了他的责任感。现在要撤离了,那铜锣和棒槌怕是也派不上用场了。而几次都让他有敲响铜锣炫耀的机会时, 却都是弄巧成拙,自取其辱!
这时河边上传来了马的嘶鸣声。
“有人!”朱乐一惊,就止步不前了。
柳杏梅从一棵柳树背后现了身,她手里的黑洞洞的双管-猎枪枪口早就瞄准了他。
“你们这是——?”
没等朱乐的话说完,枪就响了,第一枪打在了朱乐的裆部,鲜血顿时在那开花窟窿处崩溅出来,他痛叫一声,刚用手去捂罪孽之处,紧跟着第二枪响了,这次是打穿了他的头颅骨,死尸瘫倒在地。
陶振宗被吓傻在一旁,双手捂着耳朵,蹲坐在了地上。
柳杏梅走了过来,来到了朱乐死尸旁狠踢了两脚。眼泪流了下来,她轻声喃喃道:“香妹,姐终于 给你报仇雪恨了,你可以瞑目九泉了,只是不能把他的脑袋拎到你的坟前祭奠了!”
“你这是干什么?”尽管陶振宗明白了是为什么,但他还是问了一句。
“他留在世上就是个祸害!”
“可这是人命呀?”
“别废话,把他抛到河里去?。”
“为啥杀他?”慌恐的陶振宗再次明知故问了。
“少啰嗦,不该管的闲事别问!”
陶振宗见她的脸色冷若冰霜,把杀人似乎都没当回事,不敢多问,只好胆怯地上前。人死如猛虎,虎死如绵羊。他战战兢兢地在鲜血淋淋的朱乐身上摸索了一下,在他胸前怀里掏出个鼓鼓囊囊却脏兮兮的布包来,递到了柳杏梅的手上说:
“听说这小子挺有钱的,平时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硬是攒着,只盼望着娶个媳妇。”
“下辈子吧!”
然后陶振宗握住了朱乐的两条小短腿的脚腕子,用力拎起一抡,就把七十多斤重的死尸给抛进了河里。
这时柳杏梅打开了那个布包,里面是一沓叠放整齐的钱票子,数目不小,其中还有两块大洋和几种硬币。她随手一扬,那钱像树叶一样纷纷飞舞着飘向了河里,硬币先投入了河里,接着是那些钱票子伴随着那尸体崩溅起的浪花在河面上漂移一下就渐渐沉了下去,有些钱票子漂浮出了很远。
这就是曾经被焦恒觊觎多时想占为己有的钱,只能是让河神水妖花去了!
“你这是——?”陶振宗觉得可惜。
“他的钱也是臭的!一个如此爱钱如命的人,就该用钱来陪葬他才对!”
柳杏梅抬头看了看身边的那棵据说是多年前被雷劈过的大柳杏,一面枝杈稀疏,有被劈过的裸露树身,另一面则是枝繁叶茂,上面还有一个很大的鸟窝,她知道是住着乌鸦的。在他开每一枪时,有两只乌鸦被吓的吹呱呱叫着飞走了。
那是在她跟陶振坤在这仙女河洗澡的那天夜里,她听到了振坤的奶奶当年这是因背雨时被雷劈死在这棵树下的,他的小姑也被雷击成了哑巴。
关于这个属于陶家先人的故事,只有这棵大柳树在岁月里证明着曾经发生过。
柳杏梅把猎枪挂在了马身上,她解下了缰绳,骑上了马。
陶振宗在愣愣地看着。
“这事儿你回去不许对任何人说!在村子里等我!”
柳杏梅打马就走。
“你干啥去?”
柳杏梅没有回答。
枣红马沿着河边上了鹊桥。
陶振宗看到这里有些急了。
“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
柳杏梅还是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