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茜师姐也这么八卦的么？”王晨咂了咂舌，全然没意识到自己话里带出来的那个“也”字。
“她和普通女生没什么区别。”楚子航点了点头。
虽然王晨没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那个“也”字，但楚子航注意到了。
只不过他既没有反驳王晨，也没有出声提醒。
听墙角的事他确实做了，所以被王晨认为他八卦也是理所应当的，没什么好争辩的——或者说他懒得争辩。
“好吧……”王晨悠悠地叹了口气，“赵孟华在电影院做的事被我发现了，所以我反过来阴了他一把。
之后我就知道他在背后搞过一些小动作了。”
“所以这次聚会你才会带着学院的黑卡，和那辆布加迪威龙的车钥匙。”楚子航说。
“对。”王晨点头，“虽然邀请我过来的短信是陈雯雯发的，但我觉得人家‘夫妻’连心嘛。知道我回来了，就联起手来，想要报当年的一箭之仇——电影院那回事儿我知道得比较晚，所以做得比较糙，留了尾巴。
我寻思赵孟华为了整我，连‘美人计’都用出来了，就觉得我肯定不能认怂，然后就带着‘家伙事儿’来了。”
“不过说起来还得再谢谢师兄你。”顿了顿，王晨双手握拳朝楚子航拜了拜，“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的话，就算我打电话给恺撒老大，也不会有这么强的说服力。”
“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楚子航摇头。
布加迪威龙的确是恺撒输给王晨的，这次行动的专员也的确是王晨。
所以从始至终，他楚子航都没有说什么违心的话，做什么违心的事。
只不过在适当的时候，适当的地方，他说出的那些话帮了王晨的忙。
“那也得谢谢你。”王晨笑得呲牙咧嘴。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楚子航说。
“师兄你说，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王晨满脸真诚，“就算我不知道，我还能去帮你问芬格尔。
你不知道，废柴师兄是咱们学院的老狗仔了，学院里的事很少有他不知道的……”
“不是学院里的事，是你的事。”
楚子航摇了摇头，“我想问你，为什么你要帮陈雯雯出头？明明陈雯雯以前知道你喜欢她，但是装作不知道，对你也不好，把你当做跟班。”
“这事儿啊……”
王晨拖了个长音，然后缩了缩脑袋，把头靠在了车窗上。
“因为她变得弱势了，你可怜她？”楚子航扫了王晨一眼，目光如刀锋般冷冽。
“其实她对我没什么不好的。”王晨悠悠地说道，“我喜欢她是我的事，跟她喜不喜欢我是两码事。
而且我有一种感觉，在电影院那件事之前，她是打算跟我说清楚的，只不过被师姐的突然出现给打断了。”
“但那只是你感觉。”楚子航的语气变得有些冷，“也许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一厢情愿就一厢情愿呗，也没什么不好的。”王晨耸了耸肩，“师兄，我喜欢她喜欢了三年的。
就好像我刚刚跟你说的，虽然我觉得这次聚会是他们‘夫妻’设下的鸿门宴，但我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小侥幸，觉得可能是陈雯雯想让我跟赵孟华坐下来谈一谈，看看我们能不能和好。
我跟她之间已经不会再有什么交际啦。
以后我的生活可能只会和混血种以及龙族的爬行类打交道，那么为什么我不把她想得好一点呢？
最起码这样的话，我高中那三年的喜欢不会显得那么呆。”
“但这也不是你帮她出头的理由。”楚子航的语气越发冷硬，“赵孟华不高兴，因为陈雯雯以前是他女朋友。而陈雯雯还喜欢他，心理上他对陈雯雯仍然有占有欲，他可以丢掉陈雯雯，但他不想别人为陈雯雯出头。”
“你为什么帮她出头？”他的眉峰一挑，咄咄逼人。
“为什么呢……”王晨把楚子航的问题重复了一遍，然后把头转向车窗外。
“师兄你知道我爸妈出国的事吧？”
“嗯。”
“像我这种父母不在身边的人，是很没有安全感的。”王晨淡淡地说道，“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但实际上却怂的一匹。
稍微有那么一点风吹草动，就要赶紧把头缩起来——就好像鸵鸟或者刺猬一样。”
“……”
楚子航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听着。
“但你也知道，鸵鸟把头埋进沙子，但屁股还漏在外面；刺猬缩起头来，腹部却是软肋，獾会把刺猬掀翻过来，再把它吃掉。
就算我们防范得再怎么严密，还是会有那么一支箭，无视你包裹了全身的盔甲，准确地命中你暴露在头盔外面的眼睛。”
“打个比方来说的话，就好像你期末复习的时候把书上的内容全背下来了，但老师出的题全部都是超纲的。”
“挺惨的。”楚子航点了点头。
“谁说不是呢？”王晨笑笑。
“我是真吃过亏啊。”
“电影院那一次，如果不是我意外发现了赵孟华的准备，师姐也没有赶过来救场，那么大概我的后半辈子就都要在那片阴影中度过了。”
“说不定每次同学聚会，就要被拿出来调侃一下。”
“我不想陈雯雯也变成那样。”王晨深吸了一口气，“我不喜欢，很讨厌，非常非常讨厌。”
“因为那会让我联想到我自己。”
“陈雯雯跟我不一样，她是在父母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没经历过这种事。”
“但我经历过，我知道那有多痛苦。”
“只是在旁边看着陈雯雯，我就能够感受到那种无力，那种委屈，以及那种……愤怒。”
“我想改变这件事。”
“我想改变这个结局。”
“我不能让它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想摁着赵孟华的脖子，让他把那枚订婚戒指戴在陈雯雯的手上！”
“但强扭的瓜不甜嘛，我知道。”
“所以我也就只能怼一怼赵孟华了——反正学生证和车钥匙我都带过来了，不用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