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酒德亚纪，也是这次考试的考官。”女孩站起身来，以典型的日本风格向王晨躬腰行礼。
她穿着和叶胜一样的制服，只不过是套裙，领口塞着玫瑰红的蕾丝领巾。
笑容很甜。
“哦哈呦~（早上好）”王晨同样躬腰回礼。
“おはよう。”酒德亚纪掩嘴轻笑，同时纠正了王晨那并不标准的发音。
“阿里嘎多~”
王晨再次躬身，向酒德亚纪致谢。
就如同书中所说的那样，酒德亚纪给王晨的感觉就是那种如同“邻家大姐姐”一样的人。
温柔，且让人如沐春风。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娶回家的话，应该会是大和抚子那样的存在吧？
成为一家人的核心，每天丈夫和孩子都会围在她身边打转。她会笑着摸着孩子的头顶，然后温柔地看着自己下班回家的丈夫。
而不是死在那个冰冷的江底。
“那么我们就开始了。”叶胜坐在酒德亚纪的身边，打开笔记本。
“恩。”
王晨收敛思绪，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相信外星人吗？”酒德亚纪轻轻柔柔地问。
“相信。”王晨点了点头。
“是么？”酒德亚纪的神色淡淡的，从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正面或者负面的反馈。
原本那个温柔似水的“邻家大姐姐”已经消失了，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只是一个极为擅长表情管理的面试考官。
“为什么会相信呢？”她接着问道。
“我经常晚上在楼顶上瞎晃，没事儿看星星。”王晨说。
“嗯，好，没事儿的时候会看星星。”酒德亚纪非常认真地记录。
“如果只是一个人看的话，就感觉……很没有意思，你懂吧？地球上没有人会陪着我看星星，但如果有外星人的话，说不定会有另外一个人，跟我在看着同一颗星星？”
“一个人看星星会很孤独？”叶胜插了进来。
“对。”王晨点了点头。
路明非的原话他已经记不大清了，不过其中的重点，也就是“孤独感”这一点他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所以他就刻意把话题往那边带了带。
“第二个问题，你相信超能力吗？”酒德亚纪又问。
“相信啊。”王晨点了点头，“不管是超能力还是钞能力，我都相信。对了，第二个‘钞’是钱那个钞，你们懂吧？”
“嗯——”酒德亚纪和叶胜对视了一眼，显然他们两个人也没想到，王晨会在面试中提起“钞能力”这种题外话。
不过马上酒德亚纪便回归正题，接着向王晨问道：“那么你为什么会相信超能力呢？”
“我喜欢空条承太郎的‘白金之星’，我希望那是真的。”王晨一本正经地把原本路明非不敢说的话告诉了酒德亚纪。
“就像相信有外星人一样。”他接着补充道。
“那么第三个问题，你觉得人类生存的基础是唯心的，精神的和灵魂的，还是唯物的，物质和肉体的？”酒德亚纪问。
“我不知道。”王晨十分干脆地摊了摊手。
这个在古德里安教授教授看来十分“完美”的答案让王晨印象十分深刻，所以他十分干脆地照抄了。
“……”
“……”
叶胜和酒德亚纪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可以，感谢你对卡塞尔学院的兴趣。”
叶胜起身，“我送你出去。”
“阿里嘎多~”王晨起身，分别向叶胜和酒德亚纪躬身致谢。
不过就在叶胜转身的时候，王晨并没有跟着他出门，而是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
“那啥，虽然我知道这样不太合适，不过既然我都答成这样了，所以这样应该也没关系了吧？”
他把小盒子放在酒德亚纪面前，然后抬手示意酒德亚纪打开盒子看一看。
“你这是……”
酒德亚纪十分明显地愣了一下。
早先她确实听说过华夏这边有“送礼”的传统，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王晨会把这种事干得这么——明目张胆。
“我都肯定挂掉了，当然也就算不上是‘贿赂’了吧？”王晨一个劲儿地朝酒德亚纪挤眉弄眼。
酒德亚纪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她抬起了头，目光越过王晨，看向站在门口的叶胜。
“日本那边不是有‘伴手礼’的风俗么？”王晨没有理会酒德亚纪和叶胜之间的“眉目传情”，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好不容易来华夏这边一趟，回老家不带点东西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而且这东西也不贵，就是个心意，你们还是拆开看一下，再决定？”他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叶胜。
而这个时候的叶胜恰好也结束了和酒德亚纪之间的“眼神交流”。
他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下不为例。”
“这……好吧。”
听到了叶胜的话之后，酒德亚纪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打开了那个小盒子。
而在那个小盒子里，装着的是一对——戒指。
“我呢，本来买了这个东西打算去跟人表白的。不过一见两位，就觉得你们相当登对啊！所以我决定重新再去买一对戒指！”
“就这样，拜拜！”
说罢，路明非也不去管酒德亚纪和叶胜的反应，就这么直接转身出了会议室。
而在会议室里，酒德亚纪单手托腮，把头转向了一边。
只不过明眼人都能发现，她的目光偶尔还是会瞥向放在桌面上的那对戒指。
“咳。”叶胜咳嗽了一声，走到办公桌前，然后将装戒指的盒子盖上，装进了自己兜里。
“我去叫下一个。”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直接转过身往会议室外走去。
“恩。”酒德亚纪轻声答应了一声，托腮的动作并没有改变。
只是在叶胜转身之后，她的脸颊上爬上一抹绯红……
“你们两可要争点儿气啊！”
走出了丽晶酒店之后，王晨暗暗握拳。
把血融进戒指里，是他能够想到的唯一的，叶胜他们会把那些血液带到水下的办法了——因为这两个人在潜水的时候势必不会携带什么多余的物品的，但假如这个物品是“定情信物”的话，可能还会有那么一点转圜的余地。
毕竟“夔门计划”的风险是显而易见的。换位思考一下，假如王晨站在叶胜或者酒德亚纪的角度上，考虑着“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可能这就是两个人最后一次潜水了”，就有很大概率会带上这对戒指了。
“就是不知道那些血液会不会起效。”
虽然龙族文化中不乏那种利用龙血制成的炼金道具，但王晨锻造这对戒指的时候可没有什么炼金术师的帮助，只是在街角最普通的那种金店“老凤祥”，多花了一百块钱搞出来的。
就连他本人，都对那对戒指的“功能性”持怀疑态度。
“嘛，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当成是送给他们的饯别礼好了。”
王晨转头回望了一眼丽晶酒店的高层，在心中为那对没有把话挑明的苦命鸳鸯祈祷。
“最起码在下水之前，叶胜你要跟她告白一次啊。”
“男孩子嘛，还是该主动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