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亢龙鼎、养蛊圣身(1 / 1)

苏望想好了获取丹药的法子后,便又继续查看秦真羽的灵囊。

灵囊中,有着三件法器。

有一柄玉剑,通体碧绿,剑身上刻着符咒篆文,剑柄有着日月浮雕,末尾还系着一束黄色的剑穗。

有一枚玉牌,玉牌上雕刻着八卦纹路和诸多细密符文。

最后一件法器,便是秦真羽在客栈中想用来杀苏望的那柄小飞剑。

“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御使这柄小飞剑。”

苏望把这柄小飞剑取了出来,拿在手上,沉下心神,向其中注炁。

下一刻,他的心神被小飞剑逐了出来,而炁则尽数被小飞剑吸了进去。

“这剑,似乎有着一点儿灵智……”

他早在茶馆中便听说了修行之人御剑之事。

说书人言道,修行人中有着一群专门练剑之人,被称为剑修,他们都是先用特有的材料铸剑,然后便用独有的法门向铸好的剑喂炁,当这柄剑生出灵智时,便能御剑了。

传说,顶级的剑修,又被世人称为剑仙,其所持的剑能养出人一般的灵智,甚至还有着修为,即使剑仙没有御剑,只是剑本身也能大杀四方。

而现在秦真羽这柄小飞剑,灵智颇低,似乎比寻常的畜牲鸡犬都不如,只能区分谁是自己的主人,但不能自行出招攻敌。

若这小飞剑的灵智再高一点,现在便会刺向苏望。

不过,也是因为这小飞剑生出了灵智,分得清主人,苏望现在并不能驾驭此剑。

苏望收起了这柄小飞剑,然后把玉剑和玉牌拿出,将心神沉入进去,发现这两件法器也有着灵智,而且灵智也是不高,能分清主人,但不能自主攻击。

“看来,要想用这三样法器,就得获取驯服器灵、驾驭法器的法门。”

“也不知道如意楼有没有?”

苏望边想,边将这三件法器收回去,随即将目光投向了灵囊中的最后一样物事——

符箓。

秦真羽所持的符箓有四种。

符箓上的纹路取自大道之炁的纹路,所以,同一种类型的符箓之纹其笔法走势会有相同,不明符道之人看不出,但苏望懂“符术”,自然看得出。

这四种符箓的其中一种,按照其笔画走势,苏望判断,这符箓与甲马一般,都是加速的灵符,而且,符箓上盖着龙虎山的法印,或许便是龙虎山的神行符,一共六张。

另外的符箓,其笔画走势与苏望那本符箓书上的雷符有着异曲同工的意味,苏望猜测,这符箓便是龙虎山的五雷符,一共有着四张。

还有一种符箓,只有一张,其笔画走势,和符箓书中的一张役使精灵的符箓颇为相似,但苏望不知道龙虎山的道术法门,此时也不知道这符箓有何作用。

但苏望可以照着这张符箓画一张出来,便知这符箓的作用。

最后一种,便是苏望见过的剑符,一共十张。

“不知龙虎山神行符的法力比一般的神行甲马高多少?”

想到此处,苏望在树枝上站起身来,随后双脚一蹬,身形飞掠而起,踏着一根根树枝离开了这个狼窝。

少顷,苏望落在地上,取出了符纸、符笔和朱砂。

苏望没有将新积攒的元炁用在提升“符术”之上,而是以现在的“符术”修为,画出了一张龙虎山的神行符。

他把这张神行符捏在指间,然后向其中注炁。顿时,法力自符中散发而出,顷刻间蔓延了周身。

苏望就着这股法力在树林中奔跑了一会儿,便知一张龙虎山神行符,顶四对神行甲马。

他当即决定日后画龙虎山神行符,不画神行甲马了。

打了主意后,苏望便即沉下心神,将吃丹药所得的元炁,尽数用在“符术”之上。

泥丸宫中,那刻着“符术”篆文大字的石碑,宛如长鲸吸水一般,吸收着碑林下的那一层浓郁得发出蓝白莹光的元炁。

随着吸入元炁,石碑上金光闪耀不止,“符术”修为,不断升高,只是片刻,便突破了第一层,达至第二层。

少顷,元炁被石碑吸尽,“符术”修为止于第二层初期。

因无元炁掩盖,碑林下的干涸湖泊底部尽数显露了出来。

石碑上的金光也随之消逝,显现出石碑上的篆文刻字。

“符术”这两个篆文大字旁的两个篆文小字,已从“一层”,变成了“二层”。

提升了“符术”修为后,苏望当即奋笔书符,过了约莫一个多时辰,苏望画出了九张神行符,并将其贴身藏好。

他见天色将明,想着城门应已开启,便将一应物事收好,准备进城去沐浴一番,用个早膳,然后到紫云观中给百姓解蛊。

……

朝阳初升,万里霞光倾泻而出,晕染着苗疆的十万大山。

十万大山的边缘有着一个小村,村中的十几幢吊脚楼靠河而建,沐浴在鹅黄色的秋日晨曦中。

一幢吊脚楼上,蛊道人、齐通天、白寿三人,正坐在一张四方桌旁,用着早膳。

蛊道人确实有着几分仙风道骨,他的头上扎着一个似道非道的发髻,发髻中插着一根雕刻着青龙的木簪。

其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脸皮白净,留着三绺长须。

难怪他穿上道袍,便能假扮龙虎山的道士,从松江府骗到金陵府。

他此次来苗疆,是为了回到自己的出身之地十尧峒,偷取炼蛊的法宝,亢龙鼎。

这亢龙鼎能令其中的蛊虫更为狂暴,可以大大缩短蛊虫相互吞食的时间。

这能令他只要集齐了炼仙蛊的材料,便可极快地将仙蛊炼出。

他知道自己一人不能成功,便邀上了两个同道,猴王齐通天和纸匠白寿,答应事成之后,便给二人宝物。

坐在蛊道人对面的便是猴王齐通天。

齐通天真像个猴,他长得又矮又瘦,背部有点伛偻,整个人光着脚,蹲在长板凳上,左手捧着碗,右手用筷子一个劲地往嘴里扒拉着糯米饭。

他长着一对兜风耳,头发短而稀疏,虽然在吃着饭,但一双眼珠子却甚是不安分,不停地向四处觑着,浑身的猴样。

他本是一个武夫,精通棍棒,后来加入白莲教后,学到了教中的“神打”之术,能请齐天大圣上身,最是喜欢用一根碗粗的玄铁棍给别人开瓢。

坐在蛊道人左手边的,便是纸匠白寿。

纸匠白寿的脸真的白如纸。

不是那种患病的苍白,而是像敷了粉,在晨曦之中,还泛着点光。

他身长九尺,穿着一身干净的浅灰色儒袍,显得很是文质彬彬。

但京城靖平司的人都知道,这白寿也是个厉害的左道妖人,此人为了扩充他的纸人大军,杀了不少人。

蛊道人自那天在九江遇到齐通天后,便打跑了一路尾随的龙虎山道士雀青松,然后再急忙找上了白寿,三人匆匆赶至苗疆。

因为今天夜里,正是十尧峒的拜月祭,峒里的厉害蛊师都会上到山巅,参加祭祀,峒里的守卫便会薄弱,他要趁此机会偷取亢龙鼎。

来苗疆的路上,因为距姑苏甚远,他先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自己种下的一个极乐蛊子蛊,似乎成长得比其他子蛊更快,过了几天后,他感觉到自己的子蛊在减少。

他不知那边到底发生了何事,于是便写了一封书信,向黄天教姑苏分舵的舵主童渊祝传去,询问情况。

到此刻,回信也应该来了。

蛊道人的念头落下不多时,忽然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传来,却是一只金雕自窗外飞入,落在蛊道人伸出的手上。

这个金雕被蛊道人种了蛊,长得极是怪异,不仅有着六只眼,头顶上,还长着一颗肉瘤。

蛊道人从金雕的脚上取下了书信,一读之下,便知姑苏来了个解蛊的厉飞雨。

“解蛊?”他心中纳闷了。

他出身苗疆中蛊术传承最为厉害的十尧峒,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么。

一旦凡人被种下了圣蛊子蛊,子蛊便牢牢缠住了这个凡人,几乎成为这个凡人血肉的一部分。

圣蛊子蛊于中蛊之人,便如同头颅于凡人一般。

凡人没了头颅,决不能活,中蛊的凡人没了圣蛊子蛊,也定不会生。

但信中却是白字黑字的说了,有人能解了蛊后,还不对凡人造成重伤。

“这厉飞雨竟解我种下的蛊,甚是该杀!”

“不过……这厉飞雨能解圣蛊,必是在蛊虫上有着新的见解。”

“如果我逼问出了他的解蛊之法,我说不定能在蛊术一道上更进一步。”

念头流转间,忽然,他又想起了江南一带的那个成长得极快的子蛊。

“看来,那个子蛊宿主的体质是极为罕见的养蛊圣身,稍微用药熬炼躯体,便能变成一具极佳的养蛊容器。”

“解圣蛊之法、养蛊圣身……何曾想到,我本是想加快极乐蛊的提升速度,却引出了这两样珍贵的物事来。”

蛊道人想到此处,心中兴奋了起来,呼吸顿时重了几分,他立即取出笔墨,写了另一封信。

信中让黄天教姑苏分舵的舵主童渊祝立即杀了厉飞雨,并将厉飞雨的魂拘下,养在存魂的法器中。然后再在信的末尾承诺了法器、丹药、符箓等等物事,作为事成后的答谢。

“厉飞雨得赶紧杀了,不然那个养蛊圣身的子蛊被厉飞雨解了后,我便追踪不到那养蛊圣身了。”

“童渊祝拘了厉飞雨的魂后,待此间事了,我便赶到姑苏施展问魂法术,问出解蛊之法。”

蛊道人思索了一会儿,把信的内容读了数遍,觉得无有遗漏,便把信卷好,塞入金雕脚上的信筒中,随后口中低声念叨着咒语。

金雕似有所感,六只眼睛泛起殷红,头上的肉瘤缓缓蠕动。

一会儿后,蛊道人停止了念咒,将手一抖,金雕立即一振翅膀,化为一道黑影,倏地射出了窗外,向东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