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泽带着赛红杏走到门口,将在门外眼巴巴张望着的了尘小和尚给接了进来。
“掌柜的。”
看到赛掌柜过来,拦着了尘的小二立马让到了一旁,对着赛红杏恭敬地点了点头。
“你去忙吧。”
赛红杏摆了摆手,打发走了自家伙计。
“了尘大师,虽然您是能降妖除魔的高僧,但我赛红杏平日不做亏心事,也不怕您会收了我。”
赛红杏轻哼了一声,开口道:“我今天不跟你计较,不是畏惧您的手段,而是纯粹给白公子面子。”
说完,赛红杏伸出胳膊,斜倚着腰肢,准备趁势半靠在白雨泽肩膀上。
可白雨泽却不着痕迹地侧开了身子,让倚了个空的赛红杏一个趔趄,幸好她腰力相当可以,这才一晃之后立马稳住了身形。
只不过从她胸口那汹涌的起伏,还是能看出,刚刚那一下,赛红杏还是受了些惊的。
老板娘这香艳的一幕,顿时看得旁边那些排队的男性顾客们眼睛都直了!
赛掌柜的风姿,也是这齐渊镇上有名的一景儿。
白雨泽神游物外,避开了赛红杏那幽怨的目光。
“看来以后这归宾楼得少来了。”
白雨泽在心中暗暗道:“赛掌柜看我这眼神是越来越说不清楚了,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几天,镇上那些八卦的家伙,恐怕就要传出好几个版本的我对她不负责任、始乱终弃的风流韵事来了。”
“赛掌柜,小心着点,可别摔了。”
吕卿蒙从后面跟了上来。
“罢了罢了,来人,把门口这牌子给撤了吧。”
赛红杏摆了摆手,开口道。
“了尘,赛掌柜宽宏大量,你还不谢谢人家?”
吕卿蒙冲着了尘小和尚使了个眼色,开口提点道。
“哦!”
了尘小和尚闻言立马反应了过来,双手合十,口中宣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虽然小僧也不知道之前是如何得罪了您,但还是感谢您的谅解,正如小僧之前所说的那样,您真是个善良的大”
就在了尘小和尚嘴里“大婶”那两个字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一道白影闪过,原本静立在一旁的白雨泽不知何时来到了他旁边,闪电般地探出手,一把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巴,将那最后一个字给死死堵在了他的嘴里!
白雨泽靠牺牲自己的魅力,这才好不容易换来了赛掌柜的网开一面,他可不想再被了尘这个直男癌给弄得功亏一篑!
“燕捕头和老王他们都在楼上等了好一会儿了,我就先带了尘他上去了。”
白雨泽一手捂着了尘小和尚的嘴,一边冲着赛掌柜点头讪笑了一声,而后不顾了尘小和尚的挣扎,将他生拉硬拽着朝二楼走去。
“他刚刚说,我真是个善良的大什么?!”
赛红杏狭长的凤眸微微一眯,轻咬着银牙,对着愣在一旁的吕卿蒙问道。
“呃他是说,大大”
吕卿蒙支吾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赛掌柜那对傲人的浑圆上。
“大什么?!”
赛红杏叉着小蛮腰,神色愈发不善。
“他是想说,您真是个善良的大家闺秀!”
吕卿蒙急中生智,总算是想出了一个合适的说辞,来应对即将发飙的赛掌柜。
“吕夫子还真是好学问。”
赛红杏冷笑了一声,看着正拿袖口不住擦汗的吕卿蒙,她拍了拍手道:“行,我也不为难你了。”
吕卿蒙顿时如蒙大赦,立马拱了拱手,转身快步朝着二楼走去。
不仅是为了赶紧离开这个尴尬的是非之地,而且他也担心,了尘小和尚已经上去这么会功夫了,他要是再去迟点,那一桌子菜未必就还能剩下多少了!
“掌柜的,我来帮您撤牌子吧!”
先前的小二殷勤地对着赛红杏道:“这牌子可是好木头做的,就这么扔了可惜了,不如劈碎了,放到后院的柴火堆里去吧。”
“不急。”
赛红杏举目看向二楼迎春阁的方向,摇了摇头道:“先放在仓库吧,我总有预感,就以了尘大师的那张嘴啊,保不齐什么时候,这块牌子就又要派上用场了!”
吕卿蒙来到二楼的迎春阁单间之后,此时今晚赴宴的人才总算是悉数到齐了。
“你干嘛去了?我们这一桌子人,全都在等你呢!”
燕捕头扶了扶头上那宽大的官服制式帽子,没好气地对着吕卿蒙道:“快坐下,这菜早都上齐了!”
吕卿蒙拱了拱手,扫了一眼桌上那色香俱全的菜肴,又看了一眼被白雨泽按住的了尘小和尚,这才恍然大悟,又冲着白雨泽拱了拱手。
要不是了尘被白雨泽给按住了,现在桌上这些菜,恐怕已经少了一半了
“来来来,大伙儿别客气,吃吧!吃吧!”
燕捕头招呼了一声,而后率先动起了筷子。
小豪盯着桌上的一个蹄髈两眼发光,刚准备伸筷子,却被一旁的老王横了一眼,低声道:“别不懂事,让燕大捕头和吕夫子他们先吃。”
小豪委屈地撇了撇嘴,尽管心中不理解,但却又不敢当众违逆自己的父亲。
对于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成年人之间的先后尊卑,还是太遥远的事。
“来,小豪,放心吃,没关系的。”
白雨泽微笑着从酱蹄髈上夹下一大块肥中带瘦的肉,放到了小豪的碗中,微笑着道:“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些好的,才能茁壮成长。”
“谢谢白大哥!!”
小豪的脸上再次绽放出了天真的笑容,立马美滋滋地大快朵颐了起来。
“这”
老王看了一眼还碗里空空的燕捕头和吕卿蒙,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尴尬之色。
“孩子现在还正是该吃吃、该喝喝的年纪,这是天性,不要想着这么早就强迫他去学什么是尊卑贵贱之分。”
白雨泽一眼便看破了老王的心思,平静地开口道:“所谓赤子之心,这是一种未经污染的、非常宝贵的品质,如果你现在就让小豪处处受拘束,孩子的思想也难免会被束缚住,这样即便是入了学塾,也读不出名堂来的。”
老王抿了抿嘴,对于白雨泽干预他管教儿子的行为心中有些不满。
不过一想到白雨泽是吕卿蒙的朋友,便摇头一叹,不再多言,起身斟酒去了。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一顿饭吃得倒也还算尽兴。
到最后,吕卿蒙他们都酒足饭饱之后,桌上便只剩下燕小七跟了尘小和尚两人,还在分别对桌上的荤菜和素菜进行着最后的大扫荡。
“燕大捕头,这,这个你拿好。”
出了归宾楼之后,老王拉住了醉醺醺的燕小七,从怀中摸出一个木匣,朝着手中递去,开口道:“一直都想好好谢谢您,帮我们劝服了吕夫子,让他同意接收我们家小豪去学塾里读书,我们一家全都对您感激不尽!”
“这匣子里是一株老山参,刚刚吃饭的时候没拿出来,是怕到时候喝酒喝高了的话,走的时候忘了拿,现在您一定要收下啊!”
说完,他回过头冲着一旁的吕卿蒙憨厚的一笑,开口道:“吕夫子,您放心,您也有一份的,我呆会拿给您,看您身子瘦弱得很,正是需要滋补。”
“嗯?什么劝服吕夫子?我什么时候帮你们劝吕卿蒙啦?”
燕小七扶了扶头上那宽大的制式官帽,露出了自己那对醉意朦胧的小眼睛,摇头嘟囔着道:“这东西我不能要!书书上是怎么说的来着?嗯对了!无功不受贿!”
“”
吕卿蒙没好气地在一旁纠正道:“那叫无功不受禄!”
“哎呀!都一样!我,我走了”
燕小七摆了摆手,而后又美滋滋地抱着一个空酒坛子,踉踉跄跄地朝着街角走去。
“这”
站在原地的老王夫妇却是愣住了,有些茫然地看着吕卿蒙道:“吕夫子,那不是燕捕头帮忙,您是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答应收我们家小豪的?”
“当然是因为白兄的力荐啊!”
吕卿蒙一脸理所当然地开口道:“要是没有白兄开口,你以为燕小七能说服我?他不过一个捕头而已,连个字都不认识,他又不是县尊大人!”
“白先生!我”
听到这话,老王惊讶地转头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白雨泽,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抹羞愧之色,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先前他还在心里不满白雨泽干预他管教儿子,可却没想到,自家儿子能有机会入学读书,竟全都是白雨泽的功劳!
老王没念过什么书,不知道什么叫深藏功与名,但却知道什么叫助人而不求回报。
那种在村里长辈们嘴里口口相传的高尚的人,说得不就是白雨泽吗?
“白先生,那这老山参”
老王将木匣递向白雨泽,可是他的手才刚刚伸到一半,却被白雨泽给拦住了。
“我身子不虚,也不缺钱,这老山参于我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白雨泽摇了摇头道:“你还是留着它换些银钱来,将来给小豪买书籍和文房四宝吧。”
说完,白雨泽抬眼看了眼已经暗了下来的天色,轻轻拍了拍老王的肩膀,若有所指地低声开口道:“天色不早了,这次就在镇上住一晚,不要再抱着侥幸心理连夜往村里赶了,就算你不怕,可身边还有老婆孩子呢!记住,你不会每次都像上次那么好运的。”
说完,白雨泽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招呼着一旁的了尘小和尚和吕卿蒙两人,转身离去。
老王愣在原地,心中此刻却是翻江倒海!
听完白雨泽最后那番话之后,他只感觉心跳如擂鼓,浑身直冒汗,脑海中原本那一缕醉意,此时也是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回想起来,上次连夜赶路回村前,是白雨泽最后将那半坛子酒在手里摇晃了几下之后,才特意递给了他的!
在路上,他被那些诡异的藤蔓追杀时,也是因为喝了坛子里的酒,所以跑得比平时快了许多!
最后当他被藤蔓给缠住之后,也是坛子里的酒水洒了出来,这才烧毁了困住他的藤蔓!
如果没有白雨泽给他的那半坛子酒,他那晚绝对早已丧命,根本不会有机会逃到歪脖子树上!
“所以说那晚,其实是白公子救了我?!”
老王只感觉自己脑子“嗡”地一声,暗骂自己怎么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白!”
老王猛地转过身,刚想高声叫住白雨泽,可视线中,却只看到了一袭白衣转过街市尽头的转角,杳然无踪。
“孩儿他爹,你怎么了?”
一旁小豪他娘关切地过来问道:“你怎么就跟丢了魂似的?没事吧?”
老王抿了抿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破。
他知道白雨泽自己刚刚没有直接言明一切,应该就是不想太高调。
而且他也不想自己的老婆孩子知道那晚的真相之后为他担心。
“孩子他娘,小豪,来!咱们一家三口,对着白公子刚刚离去的方向,鞠上一躬吧。”
老王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沉声道:“他对我们全家,都有天大的恩惠啊!”
说完,他自己率先低下头,深深鞠了一躬。
一旁小豪跟他娘两人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看老王这般严肃,也紧随其后,纷纷深深鞠躬。
老王直起身子,回想起白雨泽的风度,又想起他靠着半坛子酒隔空救下自己的手段,心中被深深折服。
“真是活神仙一般的人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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