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像是认识她已久的样子,费尽心机讨她欢心不说,对她更是有着一种近乎变态的掌控欲。
他容不下她眼里有其他男子。
所以她在前世,毫不犹豫地让他替她挡了刀。
房门外的响动她听得清清楚楚,心底里对他的惧怕更是到达了临界点。
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根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眉宇间的皱痕。她被这股仿佛浸透灵魂的凉意,吓得一激灵,再也憋不住睁开了眼睛。
“终于舍得睁开眼看看我了。”裴言清低声呢喃,不停描摹着她眉毛的轮廓。
他侧坐在床沿上,撑着一条胳膊,上半身压在阮云娘的身上,离她不过一拳的距离。
略微寒凉的气息喷在阮云娘的脸上,她终于感到了一丝不对劲,推了推裴言清的胸膛,不自在地轻声说:“言清,你这是要做什么?”
裴言清呵呵笑了两声,转而拉过她的一只手,慢慢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清晰有力的心跳声,传到阮云娘的掌心中,霎时,她的脸上浮起一丝羞怯,眼睑低垂道:“你是特地来看我的么?”
她控制着想要甩开这个阉人的冲动。心里感到非常恶心。
“不是你在窗边看我吗?”裴言清痴痴地凝视着身下娇软的阮云娘,平静反问道。
她以为他不知道,实际在她刚醒来的时候,已经有探子禀报给他。
闻言,阮云娘的身体一僵,坐起身,不自然道:“你是不是看错了,我刚才打发丫鬟下去端热水,兴许是她开的窗。”
她当然知道裴言清和赵懿有心追查,就会知道是她自己掉进水里的。她不在乎他们的想法,前世她死于剑刃,就连赵懿都没有护住她。
所以,爱一个人有何用?连口口声声说得承诺都做不到。
不是废物,是什么?
她是一个商人,最擅长区分利弊。
她已经不在乎他们的想法,最好他们厌恶她,离她远去才好。可惜,她想要的偏偏得不到,不想要的,非要黏上来。
她面上怆然欲泣,一头重重扑在裴言的怀里,把裴言清撞得直往后仰。
“言清,鸯姑娘是不小心的,你千万不要怪责她。”她伸出双手,圈住裴言清狐裘下的细瘦腰肢。
裴言清身体僵硬,似乎不信她的举动,低头喃喃道:“云娘,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阮云娘眼底划过一抹愤愤,气恼他竟然不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她挤出两滴眼泪,仰起小脸,故作懵懂,不解问道:“什么做什么?”
真是让人作呕,都没有那玩意儿了,竟然还会有男女之情。或许这在寻常女子眼中,无疑是飞上枝头的好机会。但是她身前就已经是五星级酒店的总经理,商业版图也十分可观,她靠的永远都是她自己。
无论身处哪里,她都有自信让自己活得出彩。
无奈穿到了连操控自己命运的机会都没有的书里。
裴言清呆愣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言清,你有在听我说话么?”她歪着头,目露疑惑。
“嗯?”裴言清神色恍惚。他还没有从这一刻突然降临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在他的印象里,他永远都只敢呆在哪条巷子的转角处,默默地注视着她。
眼看着她成人,眼看着她嫁人,眼看着她跑回娘家。
他不是没有过想要袒露心意的时候,只是想起自己已经不算个完整的人。自卑,或者说怕她承受异样的眼光,那些囹圄黑暗的日子,他一个人慢慢熬过去就好。
得知她回到娘家的时候,他欣喜若狂,心道,机会来了。所以他寻机会,与她偶遇,与她结识,更渴盼着与她相守。
“言清,鸯姑娘本性不坏,或许只是看我与崔大人聊了两句,就生出醋意,所以才会推我落水。你可不可以放她一马?嗯?”阮云娘温言开口。她松开双手,细心的替裴言清系好散落的衣带。
裴言清对她有意,她心知肚明,所以才想出了借刀杀人的想法。她需要取得崔鸳的好感,就必须要提前清理掉鸯命,有她在,始终是个变数。
穿书前,她对这本书一知半解,只看了开头和结尾。知道崔鸳最终会娶鸯命为妻,虽然是个不太光彩的倒插门,但是凭借自己的能力,最终坐上首辅之位。
穿书后,不知道是不是她改变了原定的命运轨迹,崔鸳联合异族,屠戮了整个皇宫的人。她总结过,不论是穿书前还是穿书后,她只要牢牢抱紧崔鸳的大腿。
自然会得到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