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那就一切依你的。”裴言清眼里情意翻滚,像是要把她的样子刻进骨子里。他轻轻揽过她的身子,从袖子里抖落出那根金簪,娴熟的为她绾了个简单的发髻,簪在了上面。
她既然要演戏,那他就帮她把台子搭起来。
“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取来。”他一手搁在阮云娘的头顶,一手轻轻一带,将她的脑袋枕在自己胸膛上。
她只需要在一边看着,他会把她想要的送给她。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就由他来做好了。
“言清,还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但又怕让你为难。”阮云娘微抬了下头,又垂下视线,语气里有些犹豫。
……
*
翌日,天边泛起鱼肚白。
鸯府。
鸯命在竹茹的连声轻唤下,睁开朦胧的眼睛。她打了个哈欠,磨磨蹭蹭地从床上爬起来,昨日落了水,一觉醒来,鼻子堵得难受。
“姑娘,漱口。”竹茹从小丫鬟手里接过木盆,小心翼翼地为鸯命端着。
“姑娘,您刚还没起的时候,下面的小厮来禀报,说昨儿傍晚,咱们出门以后,后脚就有韩府的丫鬟来递信,说是长宁郡主身边的大丫鬟沉香,我把信笺给您放在书案上了。”
鸯命吐出漱口水,竹茹立刻递过一方干净的素帕。
“韩钰递信来了?快拿过来我看看。”鸯命擦了擦嘴,惊讶道。她赤着脚,踩在脚蹬上,还没穿好衣裳。
竹茹点点头,去书案上替她把信笺拿过来。
“为何都没署名?”鸯命接过来,快速展开,草草看了两眼,只有寥寥两行字。
不论是与谁通信,好歹落款有个署名。好叫主人家知晓,是谁写的信。韩钰倒好,连个署名都没有,如果不是她的丫鬟说明身份,还真猜不出到底是谁写的信。
她这是什么意思?
竹茹走到衣架边取鸯命要穿的衣服,偏头问了一句:“没有署名吗?许是一时忘记了?郡主在信里给姑娘说了什么?”
鸯命道了声:“应该不太会忘记。”
她慢慢眯眼,仔细不错漏信里的每一个字。信里韩钰为她的不周表示了歉意,并且姿态高傲的邀请她参加她母亲举办的赏菊宴,时间就定在后日的下晌。
这么急促吗?后日?
鸯命想了想,后日倒正巧书院里旬休。应该说,只要今日再上一日课,明天就开始旬休了,连着后日,一共两日。
她已经打算好了要带她娘去庄子上散散心,看来只能明日带她娘一起去,后日再早些赶回来。
“姑娘,老爷去吗?”竹茹怕鸯文礼也一起去庄子上,到时候就不能敞开了玩儿了。她又怕鸯命看穿她那点心思,眼中充满期待道:“若是老爷一起去就好了,他都已经多久没陪过姑娘了,奴婢真希望老爷能陪夫人和姑娘一起去。”
其实她的心里,头摇得和那拨浪鼓一样。暗中祈祷,千万千万不要让老爷一起去,去了她就不能畅快地玩儿了。
作为一个卑微的丫鬟,她也就只有这么点小心愿了。希望老天爷眷顾她一回,千万不要让老爷一起去。
“好啊,一会儿我就央求爹陪我们一起去。”鸯命话一说完,就去看竹茹的脸色,见她脸色一下子仿佛刷了层灰一样。她嘴角噙着一抹笑,假意宽慰道:“放心吧,爹那么忙,肯定不得空闲的,指不定又是我们自己去。”
竹茹愣愣地拿着衣服,一动不动,仿佛大受打击的样子。
“我故意逗着你玩儿的。”她心下好笑。
“姑娘!”竹茹羞愤地瞪了鸯命一眼。
鸯命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二人打闹成一团,险些误了时辰。
紧赶慢赶,她才踩着点,进了女学的大门。
她有了前车之鉴,即使迟到,也不想再走后门,谁知道崔鸳那个气人的小厮是不是又守在后门口。
说曹操,曹操就站在大门口等着她。
“鸯姑娘,来了?”秦艽正站在门口和阿五吹牛逼,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落魄的侠士形象,唬得阿五一愣一愣的。
他不经意瞥眼,见鸯命走在两名贵女的后面。脑子一转,便风风火火地蹿出来,吓得周围的几个贵女都连忙侧身躲开。
“您看您这书袋子也挺沉的,小的帮您拎着如何?”他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要来抢鸯命挎在身上的书袋子。
鸯命往后退了两步,死死将书袋子抱在胸前,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怎么才过了短短几天,这小子的态度就发生了转变。
她十分困惑,示意摆手,让秦艽离她远点,喝问道:“你想干什么?我这儿可没有你能肖想的东西,上次的事,是我大度不与你计较,不信你问问你家公子,换做别人可会轻易放过你?”
即使别人会轻易放过我,公子也不会饶了我。秦艽心里郁闷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