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倒也识趣,当晚就去信,找了个理由,让桑伯父把玉竹接回去,没过几天,桑伯父就过来了。
刚巧玉竹走的那天,长林回来了。
这两人一见面就开始吵,最后玉竹是被她爹架着上了车轿,长林则差点要追着上轿子收拾玉竹。
“大哥,以后别让这丫头来了,说话那么难听,就是惯坏了。一定也阴阳妙清了。”
“你不理她就是了,何必在伯父面前和她拌嘴。”
“我就不惯着她。”
“算啦,人都走了,回去吧。”妙清也懒得理这些事。
自从妙清松了口,长风每日便雷打不动地在她午睡后去找她聊天,只是话题总是围绕着瓷器,阿诺也因此抱怨连天。
妙清倒是无所谓,她本身也对瓷器感兴趣,兼着聊聊生意上的事,也不算无趣。
“你们这哪是聊天啊,你们这是汇报生意进度。”
“我们都不介意,你嚷嚷什么?你要是不喜欢听,就离得远远的。”
妙清白了阿诺几眼,阿诺也便住了口,可每次两人聊天,阿诺还是像门神似的站在一边。
不过自从长林回来后,家里还是热闹了许多。其中叫妙清隐隐感到不安的是,长风和长林之间产生了一些分歧。
长林这次出去,虽说是妙清和长风撺掇的,可也不是去度假的,长林是实打实去了些大型的瓷器集市,他一直以来就有个想法,那便是将自家瓷器卖到更多地方、卖给更多人。
其实很久之前两兄弟就因为这件事有过争吵。
岳家的瓷器品质一向很高,造型也独特,每一件都称得上是艺术品,故而成了皇家专供的窑口,除了供给官家之外,岳家另一部分瓷器则流向了达官贵人之家,这些都是常年累月积累下的老主顾。
长风觉得这种模式很好,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证岳家瓷器的口碑,但是长林却不这么认为,口碑是保住了,可是只做这类型的主顾,终是赚不了大钱,效率太低,这一年也烧不了几件瓷器,长风还时常因不满意成品而直接销毁,看得长林和妙清都十分心疼。
这次长林一回来,就开始劝说长风,想说服他烧制一些普通瓷器。
“哥,我去逛了一圈,你知道现在什么东西卖得好吗?”
长风知道他要说什么,不想搭话,便道:“我不想知道。”
长林也不管亲哥的拒绝,自顾自继续说:“眼下大家都爱买京城里的时兴样子,早上摆上摊子,到下午就卖光啦!”
“那又如何?”长风漫不经心道。
“我们也可以做啊!那些杯盏碗碟的,纹样器型都很简单,制作也粗糙,我以为啊,咱们家只要用个二成的力,就可以烧出比那些好得多的器件,到时候咱们用一样的价钱去卖,又有岳家的名声,人家一定是买我们的呀!”
“哼,那又如何?”
“你不能换个词?”长林翻翻白眼,道:“这样咱们家的生意,在咱们兄弟俩手里,不就发展壮大了?”
“那又如何?”
“这是大好机会啊,咱们的瓷器传得更广一些,不也是能名垂青史的事儿吗?再者,咱们给小辈们留下更大的家业,这不好吗?总也得为咱们家族想想呀。”
“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了,我们家不干偷工减料的事儿,也不留只为了个‘利’字的人。”
“哥你怎么这么冥顽不灵呢?”
“够了,谁也不能坏了岳家的名声。”
“哥……”
“长林,你去后边弄些茶点来吧,聊了一下午了,都歇歇。”妙清打断了这一触即发的争吵。
长林走了之后,妙清转而向长风道:“倒也不用那样训斥他,他也是想岳家好。”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让岳家的名声坏在我们这代人手里,仿制这样的事,我们家是断断做不得的。”
“唉,你俩,都犟。这样吧,我去劝劝长林。”
“嗯,谢谢你。”
长林此时哪里在厨房,他一个人跑去竹林了,叫妙清一顿好找。
“长林,你哥……”
“他是个老顽固了,守着一堆老古董。”
“他的想法,你还不知道吗?”
“为什么不试试我说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