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姜家用了午饭,妙清一行便复又回了永宁镇,幸而到时杜家药铺子还没有关张,而吴洪瞟见妙清,便找了个借口出了铺子。
“怎么样?”
“弄到了一些药,你看看还能瞧出来吗?”
“眼下不好看,你便将这药丸给我,待我晚上回去仔细研究一下。”
“那好,如此明日还是这般时间。”
“还是早些,不好叫你们等上一天的。”
“也好,还要有劳吴大哥了。”
“不值什么。”
又是一日大晴天,妙清一早便起来,预备去找吴洪,没成想刚出客房门,还没下楼,便见吴洪从外面进来。
“吴大哥,我正准备去药铺,怎么这么早便过来了?”
“走,屋里说。”
妙清将吴洪迎进屋子,又让阿诺去找来了小程哥。
“昨晚我琢磨了半宿,这药……”
“怎么说?”
“这药竟没什么问题,虽说不能一比一还原,可大致比例还是能复原出来的,确实是治时疫的好药。”
“这……如此说来,便只能硬上打官司了?”妙清头大。
“咱们有字据,这姓胡的还能赖账不成?”阿诺撅了嘴。
“理是这个理,只是人家在村里免费发药,昨儿咱们也和那人聊过,就是之后要花钱买卖了,那价格也是低于外面的,我们若是贸然要找他追债,怕是……反倒失了民心,这又是在他的地界儿,我们几个异乡人,怕是捞不着什么好处。”
“汪姑娘说得在理,就是这永宁镇,也是比不得你们姑苏繁盛之地的,张九村就更不用说了,人情皆是错综复杂,到时胡柏一撂挑子,说是你们压得他没法儿再制药卖药,那还有谁会管你们那字据,定是白的也给你们翻转成黑的,况且这地方民风也剽悍,莫不要再威胁到你们的安全。”吴洪皱着眉头道。
“这还拿他没办法了?”阿诺瞪了眼。
“小程哥,你看呢?”妙清见小程哥一直没说话,转头问道。
“老实说,我这些年跟着三爷和爹也走了不少地方,见了不少人,像胡柏这样的,实在不会是老老实实做生意的,所以我在想,他现在发好药,也有可能是想钓大鱼。”
“你是说,他是先用好药让村民相信他,然后再换成次的?”
“对,这种招数在生意场里也不算新鲜,只是做药材生意的甚少如此,毕竟想长久经营的话,这么搞是很容易被发现的,但是对这种只是做一次性买卖的人来说,倒确实是个揽财的好招。”
“依你说的,当下我们还是继续留下来?”妙清问道。
“没错,我们便在此多待几日也没什么,只是今日本盘算着可以抓住这姓胡的把柄,便扯了那样的谎话,后面还想拿到药,就有些难了。”
“小程哥你说得对,今天是我考虑不周,眼下也不好直接买药,并不晓得他们会给我们什么药,再者花费也忒大了,可如果再过去讨要免费的,也是没什么理由了。”妙清扶额。
“这也不难,他们不是说只要家中有病人,便可免费领一次吗?想他们也并不知晓整个村子的情况,不然也不会因为害怕事情闹出去,就只发给张九村的人了,再说谁见着来生意了还推三阻四的呢?”
“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们买通些张九村的人便可。”
“可我们对张九村并不熟……”
“我熟啊,这张九村算起来,整个村上并没有什么好药铺,故而杜家和这张九村是常有生意往来的,只不过因两地离得近,村子又小,便没有再专门开铺子,但往年村里的药很多都是杜家过去的。”吴洪道。
“那吴大哥的意思是,你可以找到人?”
“这我还是有些把握的,姑娘尽可放心。”
“如此我也不客套了,只有劳吴大哥了,账我都记下了,日后吴大哥有用得上汪家的地方,我必会舍身相助。”
“哈哈哈哈,姑娘莫如此说,在下也不过是为了良心罢了,张九村今年已经被疫病折磨得不行了,现下若是又赔出了钱财去,这不是逼村民们上绝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