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情物(2 / 2)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怪我没有早些认出世子,白叫父兄寻了这么多天!”

“这么多年了,认不出也正常。”

在街上相遇那日,闻朝也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徐初檀,只是在赏荷宴上见了面才知道徐初檀的身份。

……

独处的时光总是匆匆流逝,在花园小径的尽头,徐初檀恋恋不舍地放慢了脚步。

闻朝迁就着她的步伐,渐渐慢了下来。

“姑母曾提过世子不爱应酬,在外头那些场合大抵是碰不到世子的吧?”

对此闻朝不可置否。

但短暂的沉默过后,闻朝从袖中取出一个由浮光锦制作而成的锦囊交给了徐初檀。

徐初檀好奇地捏了捏锦囊,她摸出了锦囊中放置着一个镯子。

“这镯子是外祖母赠与我母亲的陪嫁物。”

宫中出来的镯子想必是天下难得的贵重之物,她下意识要将镯子退还回去。

闻朝没接,只道:“以此玉镯为信物,待礼书、聘礼等物备齐,某定携家父与族老正式登门提亲。”

闻言,徐初檀的嘴角控制不住地要往上扬,她忙低下头掩饰,顺带将镯子好生藏在袖中。

“这回我可没催你!”徐初檀藏好玉镯后抬起头,正好捕捉到闻朝面上那一转即逝的笑。

她再一瞧,闻朝面上依旧是一派稳重,没有半点笑,她疑心自己花了眼了。

——

目送闻朝离开国舅府后,徐初檀迫不及待地往自己的小院跑。

方才不被允许同行的翠露丹霜早已经回到院子里等待了,见徐初檀兴高采烈地回来了,两个侍女忙凑上去打听。

“姑娘碰上什么好事了!”

翠露负责拉着徐初檀去小榻上坐下,丹霜负责为徐初檀送来润嗓子清茶。

徐初檀喝过茶水后,煞有其事地清了清嗓子,笑得很是神秘,在翠露丹霜的期待中,她从袖子中掏出了闻朝赠予她的镯子。

两个侍女依稀从锦囊外瞧出镯子的形状。

都说镯子寓婚姻,这镯子既然被闻朝赠与了徐初檀,那么也相当于闻朝许了徐初檀重诺。

两个小丫头激动得手拉手,没忍住大声欢呼。

为徐初檀心想事成,也为即将到手的十两银子。

“姑娘快取出来悄悄!”

徐初檀早存了一回来就打开看看的心思。

徐初檀拉开锦囊的抽绳,小心翼翼地用三根手指头紧紧抓扣住玉镯的镯体而后抽出。

那温润的玉镯子通体碧绿,被磨得浑圆,找不见半点瑕疵,徐初檀对玉石不怎了解,也知道这玉镯子价值连城,绝非凡物。

“世子给姑娘回赠的定情信物可真漂亮!”

“定情信物……”徐初檀低声将这四个字念了两遍。

不知为何,她欢喜丹霜用定情信物来称呼这镯子。

“姑娘不妨戴上看看!”

在两侍女的拾掇下,徐初檀握着那镯子往手腕里套。

这镯子似乎就是为徐初檀打造的一般,徐初檀不费什么气力便将镯子套进了腕子里。

这碧绿温润的玉镯衬得徐初檀那原本就纤细白皙的腕子愈发像一块没有棱角没有杂质的羊脂玉一般。

翠露丹霜你一言我一语地夸奖着徐初檀,这一招对徐初檀很是受用。

她大手一挥,命二人取来她的小金库。

徐家原就是百年门第,世世代代积攒的祖业传到徐初檀这一代,早已是一个数不清的数字了,徐淮对女儿向来大方,给女儿的银钱得比给两个儿子的加起来都多。

徐初檀打开沉甸甸的储银箱,从一堆白花花的银子中取出两枚十两重的银元宝,给翠露和丹霜一人分了一个。

翠露和丹霜喜不自胜,那好话便似黄河水一般,滔滔不绝地涌来。

被哄得心花怒放的徐初檀乐够了之后,便往手腕上撸了两下。

“这么贵重的镯子还是保管起来好了!”

徐初檀握着镯子使劲扯了几下,戴得轻轻松松的镯子此时竟然摘不出去。

她索性将手伸给了翠露丹霜。

翠露丹霜连忙放下还热腾腾的银元宝,着手帮徐初檀摘起了镯子。

两个丫头都是干过活的,气力都不算小,两人呲牙咧嘴地拽了那镯子半天,拽得徐初檀眼泪汪汪了,那镯子却好似赖上了徐初檀一般,死死地卡在徐初檀的手掌上下不去。

“姑娘,这镯子非要摘下来吗?”

徐初檀难为情地自己拨弄了那镯子两下,那镯子只下不上,让人好生懊恼。

“被娘和哥哥知道了,他们指定得笑我!”

为了自家姑娘的面子着想,翠露丹霜对视了一眼,再次抓起徐初檀的手,尽心尽力地为徐初檀摘镯子。

油抹了,霜涂了,徐初檀的手被镯子磨得通红了,镯子依旧是纹丝不动地卡在徐初檀蜷起来的手掌上。

翠露心疼地取来冰毛巾帮徐初檀捂手。

“这镯子取不下来,指定是认了姑娘做主!这天定的缘分,还是莫摘下来了!”

徐初檀纠结地盯了那镯子许久,终还是听了翠露的话,将镯子拨回腕上,用宽大的袖子遮得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