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和敏来说,公然向人道歉简直就是羞辱与她。她环顾四周,那些贵妇人和贵女们都躲在角落里凑热闹般看着他们,等着看她和敏县主的笑话。
她吞了吞口水,梗着脖子道:“不可能。”
梁璟的手放在虞悦的背上轻拍几下安抚着,“那我即刻禀告父皇请旨,和敏县主以下犯上,对瑞王妃不敬,罚禁足,将悔过书交上,方可解除禁足。”
那岂不是要将此事昭告天下了,她就彻底没脸见人了,父亲定会狠狠责罚她。
和敏此刻才留下真情实感的眼泪,不是害怕和后悔,而是屈辱,她攥紧拳头,咬牙恨声:“对、不、起。”
虞悦松开梁璟的怀抱,吸吸鼻子,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对和敏说:“堂堂和敏县主应该不会赖账吧?对了,别忘了顺便赔人家春和坊损坏费。”
瞧这满地狼藉,和敏刚刚倒地的时候推翻了一个展柜,砸坏不少东西呢。
亏谁都不能亏自家铺子,要不是看在这许多银两的份上,她才不会善罢甘休,多多少少是对她脆弱心灵的一点抚慰吧。
赶狗莫入穷巷的道理她还是懂的,若是将和敏逼得太紧,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就不好了。
和敏气急,竟是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虞悦无语地摇摇头,嘱咐掌柜:“别忘了挂到陵阳侯府账上。”
掌柜毕恭毕敬:“知道了,姑娘,”
并没有忘记在外扮演夫妻和睦的虞悦挎过梁璟的手臂,甜甜一笑:“我们回家吧,王爷。”
马车上,梁璟皱起眉,眼神在虞悦脸上来回打量,虞悦也不说话,沉默着等他开口。
“疼吗?”终于,梁璟开口问道。
本以为他又要说一些自大的话,虞悦一怔,轻轻触碰自己的脸,微微还有些胀痛。和敏个子小,力气也不大,缓了一会儿就没那么痛了。
许是因为她皮肤薄的原因,轻轻一碰都会留下印子,别说接了一耳光,现在肯定看起来很可怖。
她如实点头:“疼。”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虞悦简单叙述了事情的经过,无非是和敏莫名其妙来找茬儿。
梁璟看着她,语气中难掩嫌弃:“怎么都不知道躲,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果然,不要期望从他口中说出什么好话。还以为他见她惨成这样了大发善心关心她一下,结果还是一顿数落。
她皱皱巴巴地为自己争辩:“我躲了,起先是躲过了的,可是那和敏县主……”
跟疯狗一样追着她咬。
这话到了嘴边被她硬生生吞了下去,没敢说出口。
她现在还拿不准梁璟的脾性,不知道他听见这话后会不会说她言辞粗鄙,也不知道和敏县主在他心里是什么地位。
梁璟刚刚为了扮演恩爱夫妻才给她撑腰,扬言要罚和敏罢了。而且和敏那么喜欢他,能忍受他的性子也算难得,说不定在他二人和离后,和敏与梁璟还能凑成一对儿呢。
不过她实在是好奇:“王爷与和敏县主……关系匪浅?”
梁璟投来一个鄙夷的眼神:“你几时瞎的?从哪里能看出我和她关系匪浅?”
听起来倒是和敏一厢情愿。
据她回京到现在也不过两个多月,只恶补了皇室宗亲、勋爵世家之间的关系和家族构成,对于京城中许多小八卦还不完全了解。
这时,马车缓缓停住,不等他们问起,马夫在车厢外禀报:“王爷王妃,前面似乎出了什么事,许多人围着将路堵死了。”
虞悦将头探出窗外,远远便听见有女人哭喊和男人咒骂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天生爱凑热闹的她决定去围观,刚起身就被梁璟扯住了衣角:“你做什么?”
“反正我们被堵在这也走不了,不如下去看看是什么情况。”虞悦一把扯回衣袖。
梁璟盯着她的脸:“你顶着这样一张肿成猪头的脸下去会把人们吓坏的。”
虞悦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哪里有这么美丽的猪头。已经消了很多好不好,顶多就是还有点印子,不打紧。
她佯装思考,趁梁璟放松些警惕的时候三两步就跑出了马车,小凳也没用,直接跳了下去。
梁璟下意识去抓人,却只抓到一团空气,却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
像只兔子似的按都按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