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靠着天台的围墙坐了下来。
“你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吗?”他问。
她摇了摇头,“我和……爸爸来的。”
他从兜里掏出自己一直带在身边的欧泊石递给她,“这块漂亮的石头曾经陪伴过我很久,每当我感觉难过痛苦的时候,它都会给我力量,今天我把它送给你,希望它也能给你充电,帮你度过人生的黑暗。”
女孩接过石头,冲着他扬起一个眼含泪光的笑容,“谢谢你,陌生人。如果……是你,那多好啊……”
……
记忆中那张稚嫩的脸庞,渐渐和白小钰的脸重合起来,填补了这张拼图中的最后一块。
是她……
可是,当年她的认知还是正常的呀,这些年,又发生了什么呢?
抱着满腹的疑问,路极辗转反侧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直奔当年他们相识的那家私人医院。
他等不及公司向他反馈调查结果了,他急切地想要亲自找到答案。
他找到了医院的院长,那个被小鱼说成是既往采集任务对象的张正林。
因为曾经的&霸凌门&事件,路家曾与安康医院有过商业上的往来合作——那个被路极揍的半残的人渣,公众口中那个可怜的被霸凌的学生,正是由安康医院收治的。
路家当然不可能让这个货自由地去公立医院,然后再开出一堆对路家不利的伤残证据,再借由媒体炒作威胁他们,所以便全包了这个人的医药费,也捂死了他的全部医治资料。
路家背后的官方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有细究这件事。
也因此,路极能够有机会单独会见医院的院长张正林。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病历调查,完全没料到张院长居然拒绝了他。
“路总,很抱歉,你知道的,我们安康医院能够延续这么多年,不断发展壮大,正是因为我们同很多势力庞大的组织有过秘密合作,这方面我想你是清楚的。”张院长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路极知道他是在暗指路家曾经同他们的合作,“我们当然不能随便泄露合作方的身份和就医资料了,这可是我们医院的生存立命之本。”
“可是,我问的只是……”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的就医资料啊,小鱼能有什么大来头,能够达到让安康医院为她死守的程度呢?
还是说,她其实很有来头?
“抱歉,病人禁止我们向任何人泄露就医资料。”说罢,张院长站起身来,做出了送客的姿态,“路总,我帮不到你了,她的保密级别,是比路家还要高的。”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赶出门了,路极灵机一动,突然喊了一句,“张院长,你不会是因为有什么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才不愿意告诉我的吧?”
张院长听到这句话,脸立刻涨成了猪肝色,胸膛一股一股地上下起伏,“你说什么?!你,你是在污蔑!”
路极见这招见效了,立即接着说道,“白小钰曾跟我说,她曾经跟你……”
“跟我什么?!她跟你说我怎么她了?混蛋!白眼狼!信口雌黄!龟儿子!”
路极眼见他气得都口不成句了,内心中便更加相信他同小鱼应该是不曾有过什么了。为了从他口中探听更多的消息,他连忙安慰道,“院长,我相信你,你先别生气,我这不也是为了找寻真相才来问你的嘛。”
张院长斜眼睥了他一眼,“找寻真相?这有什么可找寻的,一个颅脑严重损伤的病人随口胡咧出来的话,也是值得相信的吗?”
“颅脑损伤?”路极表情严肃起来,是了,他记得当初见到她的时候,她就是缠了满头的绷带。“她怎么会颅脑损伤呢?”
张院长突然意识到自己中了这小子的陷阱,话说多了,于是气得伸出手指对着他,“你小子,用这种话来给我下套,你行,你真行!”
“院长,你别生气嘛。”路极忙赔不是,“我这也是没办法,确实太焦虑了,你也是知道的,我们俩正在谈朋友嘛,她那样说,我作为男朋友怎么可能不上心嘛,你也理解理解我吧。”
“哼,她真那样说过?”
“真的,这句话我绝对没骗你。”
张院长知道自己应该严守这个秘密的,但一向重视名节的他终还是没能忍住,同路极解释了起来,“我只能跟你说,当年曾为她做过一次开颅手术,在她手术醒来之后,怕小姑娘因为没头发难过,就送给了她几张好看的纱布贴。这种东西原本我们医院就有很多,本来就是用来哄小孩子的。”
是的,安康医院作为私立医院,给病人的各类人文关怀要远比公立医院多的多,遇到患病的儿童也会有各种各样好看的小玩意,降低小孩子对治病的抵抗心理。
可是这算什么呢?院长只是送了她几个纱布贴的话,她为什么会说自己同院长睡过呢?
“你那是什么眼神?”张院长也察觉到了路极的不信任,“我堂堂一个院长,留学归国的医学精英,**大学医学博士,我会看上她一个14岁的小屁孩吗?”
“院长,我相信你,我只是想不通这件事……”
“她看谁都感觉和她睡过,我看啊,只要是稍微对她好一点的人,她都会把这人联想成自己的床上客!”
“院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路极觉得这话很难听,也忍不住呛了起来。
“你别以为我是在骂她,我只是在客观地陈述一个猜想,至于我这猜想是基于什么依据,恕我无可奉告了,你若是真想知道,就去问她家里人吧,我是绝不可能会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