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维筝带着瑞柏溪医生离开后,白粼才发现屋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翟海升和陈叔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去。
火灼般的胀痛与满身的纱布,让他难以放松。他偏头趴到床上,盯着自己微拢的手指,眼前忽而闪现出,他把翟维筝拽到身前的画面,她撞进他的胸膛,头发擦过他的下颌,像一片飘下枝头的叶子,轻轻地扫过他的心尖。
有一丝丝痒,还有一丝丝……甜。
他不敢再细想下去,将手塞进枕头下,强迫自己闭上了眼。
一路将瑞柏溪医生送上了车,翟维筝刚要转身回去,却又被叫住。
瑞柏溪从车内探出头来,别有深意地盯着她,不着天、不着地地问了一句,“维意知道吗?”
这话实在突兀,翟维筝双臂一叠,莫名地看着瑞柏溪,“维意?他该知道什么?”
瑞柏希耸了耸肩,双手一摊,无奈地笑了下,“没什么,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看着车子远去,翟维筝才想起,当时介绍瑞柏溪到家里做家庭医生的,正是翟维意。两个人交情好,也是情理之中。但他问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沣军军部。
翟维意正摸着手上的菩提珠子出神。骤然响起的电话声,惊得他一颤,心开始猛跳,似乎在预示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他拍拍胸口,缓了缓,才拿起听筒,“你好,沣军军部。”
“是我。”
听出声音主人的身份,翟维意心中提的一口气瞬间松散而去,“妈,不是说了嘛,这是军部的座机,没事不要打这个电话。”
“可是不打这个电话,我怎么找得到你呀。你那个宿舍电话,要么占线,要么是别人接。那找不到你,我能怎么办嘛。”
花姨抱怨的声音从听筒那端传来,翻来覆去总是那些话,翟维意觉得耳朵都磨出茧子了,他轻轻叹了口气,“妈,你要是没事,我就挂了。最近军部忙,电话多得很,漏接一个都是大事。”
“哎呦,等等,我是真的有事呀。”花姨急了,话也越说越快,“上次要你抽时间回来见见崔小姐,人都约好了,你也不来。这次,我厚着脸皮又约了人家,就在7号那天,凌晓蝶的新电影上映,在我们自家电影院,你们正好去看。你记得提前请好假。”
“妈,我说过好多遍了。我年纪还小,还没想过成家、结婚这种事。你以后不要自作主张,好不好?”
“小什么呀,都二十二了。别的人二十二嘛,孩子都好几个了。”花姨言语间夹带着不满,“你大哥马上就要结婚了,你姐姐也开始往家里带人啦,就是你呀,怎么还让我这么不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