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瑞柏溪医生举着双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立马洞悉其中原由,“白先生,你可以不必害羞,维筝也是学医的,你就把她当成是……我的助手好了。”
学医?这倒是出乎意料,但要在她面前宽衣解带……白粼抬眼对上翟维筝的双眸,她的眼神坦然、从容,不带半分旖旎,清澈如流水,真的像个普通医者。更衬得他扭捏、狭隘。
经过一番犹豫,他停顿的双手,终于动了起来。长衫垂落,一片瘀紫的后背,出现在众人眼前。
夹杂在淤紫之中,竟还有斑驳的旧痕。
“哦,老天,”瑞柏溪医生惊叹一声,“白先生,你伤得不轻,你为什么不说?你不疼吗?”
白粼背着身,只低了低头,没有答话。
碰撞、滑擦,还担着她的重量,背一定会受伤,但翟维筝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瑞柏溪医生认真地检查完白粼的伤势,长舒一口气,“还好,没有伤到脊柱,但挫伤面积很大,而且已经出现肿胀的情况,还有一些小的创口,我先给你消毒上药,痛的话就告诉我,白先生。”
“好。”白粼应了声,心中苦笑,这对他来说算是轻伤了。他上辈子大约是个十恶不赦的歹人,只有不停地经历伤痛,才能还债。
“我来帮你,Docteur.”翟维筝也带上手套,给瑞柏溪医生递上镊子。
过了大约一刻钟,瑞柏溪医生剪断纱布,“好了,白先生。”
“谢谢。”白粼道完谢,习惯性地拉起衣服,却被人止住了。
他还没回过头,就听到了翟维筝的声音。
“你这伤不能捂着,再说不是要换衣服嘛。”
白粼手臂一滞,视线转向瑞柏溪医生。瑞柏溪医生连忙点头,“维筝说的对,她非常优秀,你可以相信她。”
“过几天,我会过来帮你拆线。但如果这中间出现高烧的症状,请及时联系我,白先生。”
“好的,谢谢你,医生。”白粼再次道谢,扶着旁边的矮几想站起来,又被翟维筝压住了胳膊。
“你休息吧,我去送他。”翟维筝顺手收走了白粼脱下的长衫,这才发现他衣服背后,被磨得发涩,有的地方甚至有星星点点的小洞。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但翟维筝意识到,她后悔了。她活到如今,后悔的事很少,可此时这个念头却极其强烈。有些事,试来试去,也不会得到让你满意的结果,万一再试出点儿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只会让你更加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