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覃四(1 / 2)

“饶命?”翟维筝坐下,向后靠上椅背,斥道,“你覃四爷也会求饶?我记得,半月之前,你带人叛逃时,曾大放厥词,说等你覃四爷再回平津城,定要斗败翟家,让我爹和大哥尝尝家破人亡、屈居人下的滋味?怎么,现今想法变了?”

“这、这……这绝不是我说的,我就算再怎么胆大妄为,也不敢说这话呀,小姐。您可千万别偏听偏信。那都是看我眼红的人瞎编的。老爷救我的恩情,我可是时时刻刻都不敢忘呢。这次,我就是一时起了贪念,想拿货换点儿钱。我……”

覃四顿了顿,暗暗瞥了眼翟维筝,极尽讨好之意,“我就是前几个月在瞿爷那儿输了点儿,所以才……”

“哼,”翟维筝语带讥诮,“没想到覃四爷还是个能屈能伸的。”她一挥手,立马上来两人,把覃四从柱子上松开,反手压跪在地上。

瘦高个走过去,猛地一脚踹在覃四背上。覃四没防备,一头抢地,顿时额前血流如注,他正觉得头脑昏沉,又被人拽住头发拔起数寸,再次用力掼在地上。

这次他右脸着地,整个人已瞧不出原先的模样了。血从额头划过眼睛,与脸上的汇合,一起流到他眼前的地上,成了一滩猩红。

如此场景,白粼自问见过不少,心中未有起伏,可……他转眸看向座中的明艳女子,她看起来一样平静,甚至有些漠然。

难道她也见惯了这些?翟家如今可称得上如日中天,翟海升素有疼爱子女的贤名,作为唯一爱女,怎会叫她接触此等血腥之事?还是传闻有假?

关于这位翟小姐的疑问越积越多,白粼闭了闭眼,从在化妆间相遇,他就发觉她是个麻烦角色,如今看更是扑朔迷离,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覃四,我懒得跟你废话。你在码头偷了多少货,我心里清楚的很。你私下倒卖烟土,获利多少,我也有本账。今日就一道全清了。你自己说说吧,该怎么办?”翟维筝两指抵在颈后,半阖着眼,一副睥睨之姿。

覃四忍着痛,艰难地动了一下,他以手撑地,一点点向着翟维筝的方向挪过来。瘦高个本要上前制止,却见翟维筝对他摇了摇头,便只得作罢。

“小、小姐,求、求你,我……不想死……”覃四颤颤巍巍地伸出染血的双手,似想抓住她的皮鞋讨饶,可下一刻,他竟纵身跃起,擒住翟维筝脚踝,奋力向下一拽。

他是码头抗包出身,膀大腰圆,有些蛮力。待众人反应过来,翟维筝已被他拖倒在地。

电光火石,白粼闪身上前,双手刚压上覃四的肩膀,却陡然听到他一声哀嚎 ,低头看去,只见他的肚子上正插着一把匕首,而握着刀柄扭动的,正是躺在地上的翟维筝。

她居然在笑,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自她踏入仓库后,第一次笑,邪肆凶横,再配上如血红唇,令人望之生怖,宛如暗夜盛开的玫瑰,美,却透着阴森。

覃四痛极,挥拳直冲翟维筝面门,白粼先一步扣住他的手腕,反向一拧,将他按住。

随即,瘦高个几人一拥而上,一齐拿住了他。

翟维筝随手抽出匕首,利落起身,神态自如,仿佛她刚刺的不过是个草扎的假人。她从口袋里掏出块帕子,细细地擦掉刀口上的血迹,明明脸上身上也有脏污,她却视若无睹,仿佛眼中只有那把匕首。

她就像个痴迷某样东西的疯子,即便面无表情,也让人觉得癫狂,更叫人脊背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