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忖片刻,猛地向前两步,跨到翟维筝身后,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向上一提,将她整个人从椅子上扳到自己身前。
白粼放开手刚想说话,确察觉翟维筝的纤臂,不知何时,已绕到他背后,直摸向他腰间,那里是……
白粼一瞬警觉,迅速擒住翟维筝的手腕,侧身撤出一步远,“你干什么?!”
“这话该我问先生才是,”面对厉声责问,翟维筝依旧唇角带笑,“你这样突然拉我,真是无理至极,我一时又惊又慌,才下意识想扶一扶先生的腰,好稳住身子。”
“你……”白粼一时又羞又恼,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翟维筝晃了晃仍被白粼掐在手里的腕子,“男女授受不亲,先生,先松开我,可好?”
白粼直直盯着眼前人的眸子,他能肯定,自她在镜中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她的这双剪水眸中,就未出现过半分张皇之色,甚至连讶异都没有。
方才她摸到他腰间,也绝非偶然。他的动作不过临时起意,她却能即刻反应,顺势试探。
眉心越拧越紧,白粼沉默片刻,才将手收回,但视线却好似被定住了,未转分毫。
翟维筝与他坦然对视,嘴边笑意不减反增,硬是笑出了声,最后连腰都直不起来,她伸手扶住椅背,随手将脸上的面具扯了下来,用带着轻颤的声音问,“非要带我走?”
“是。”白粼答的毫不迟疑,只是他不懂她为何要笑。
“行吧,行吧,我还是第一次碰到你这样直白又有趣的人,我跟你去就是,不过,你先等一等,我去将衣服换了。”
说话间,翟维筝挺直身子,扬起了头,白粼这才真正看清了她的长相。她的五官秾丽,脸上看不出脂粉的痕迹,唯有双唇染红,如鲜血浸润,娇娆地不像话。
红唇在这张脸上毫不违和,有风情,却不风尘,即出尘,却不出格。
是美的,异乎寻常的美。
直到屏风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白粼才回过神,视线自那道纤影上一扫而过,转身走了出去,顺便关严了化妆间的门。
须臾,换了一身洋装的翟维筝,从门后出现,依旧笑意盈盈。
“带路吧,木石先生。”
白粼对这称呼充耳不闻,抬起手臂,比了个“请”,侧身先行引路。
这人倒是不呆不迂,却本分地好笑。翟维筝瞧着白粼挺直的脊背,一阵腹诽。眼波一转,她瞥见迎面而来的熟悉身影,刚要打招呼,就被前面的人一个回身挡的严严实实。
是白粼。翟维筝心思一转,挪出半步,向错身而来的钦良递了个眼色,又故作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白粼一瞬不瞬地盯着钦良,直到他走远了,才放下戒备,向旁跨出一步,“刚才那人身上有股很重的血腥味。”
“哦?”翟维筝的脸隐在背光处,嘴角狭长的笑却意外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