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所得到的也是和昨晚相同的响应,烧红着脸的大美人别过头,一句话也不肯说。
无奈的焉嫣只有向另外两人求救。
“你们两个也开开口,说些什么才好。”
“我说!”
介启拿开嘴里的馒头。
“我说你傻也傻得象话一点……”
话还没说完,嘴里又被塞了一颗馒头。
他老哥又瞥了他一眼。
“吃你的早点。”
就连焉嫣也是露出怨怼的神色。
“叫你劝人可不是叫你伤人呀。”
低头木讷的红娘只是盯着捏在手中的馒头。
不觉间馒头圆滚滚的形状已经变了形,自己却还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自己对那个男人的感情……不!
或许该说是羁绊,可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明白的。
或许那酸甜的滋味也只有自己才体会得,说出来的感觉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唉~”
焉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有些事情是求也求不来的,面对杰克就是一件。只可惜了姊姊你白费的光阴。”
“是呀,是呀,”
介启又拿开了嘴上的馒头。
刚想说话,瞥眼见到他老哥的动作,连忙一手一个馒头遮拦在面前。
“别再来了,我手里已经两个馒头了。”
连连点头,“好,好,我吃东西就是了。不说成了吧。”
说着又将馒头塞上了自己的嘴。
船上霎时陷入一种寂静,让人十分难受的冷寂。
赌气别过头看着岸上的介启,带着略感有趣的眼神看一艘大船靠上码头。
只见一群江湖豪客佩剑挂刀,风风火火的走过他们面前。
嘴里夹杂不清着“找到他了”一类的话语。
这样子的人接连来了两三拨,只怕还有其它人从别处上岸。
“一票人带着刀剑挠钩的赶集呀。是有什么热闹吗?”
介启好奇地自言自语着。
不意间回头看到其它三人的惊讶表情。
“啊!”
“啊!”
“啊!”
介启也跟着啊了一声,才回过神问:“啊什么?”
“我们想着的是同一件事吗?”
介凉戒慎地看向焉嫣,只见对方同样谨慎地点点头。
这时介启突然大大啊了一声。
“莫不是杰克他……”
才要回头望,红娘的巨大身形已经闪过眼前。
焉嫣立刻追上去,自己的老哥则慢上一步。
无奈下起了身。
“看来即使不甘不愿,也得走上一遭了。”
将两颗馒头全塞进嘴里后,双手在衣摆抹了抹,才慢条斯理地上了岸。
刚走到自己站在外围的大哥身旁,只见一群人将青楼前围得水泄不通,几名大嗓门的正在跟杵着大关刀挡在门前的肥婆娘叫阵吆喝。
后头还站了一群娘子军,当真是刀弓齐全,摆起架势来一点也不输给雄赳赳的大男子。
“你们这群含鸟猢狲挡在门口是做啥!便是现今东南当主涂爷爷来,进门要人也得跟我们好声好气的说上个一句。
这般喊打喊杀的,你把我们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
平举手中尖刀,大汉吼着发话。
“臭婆娘,不要给你脸,你不要脸。要命的就给老子让开。要不然火起来,连你一块剁成肉泥。”
肥手一晃,硬是用关刀荡开尖刀。
后头一名扎发娘子挺起薙刀向前,娇声硬吼。
“任由你们这般来来去去,说拿人就拿人,我们以后怎么做生意!这儿可是按时向青龙旗纳奉的,在河洛三镇乱来也太不识相了吧!”
两方人马互相叫阵,街上顿时沸沸扬扬,好不热闹。
探头问着前面的三人。
“杰克呢?”四人眼一对,立刻寻起了这男人的身影。
却见到他同鲁仲、乔道人与三五美人儿坐在二楼的露天窗台,看着街上的仗阵,饮酒作乐。
赤裸着上身,将衣服全扎在腰际;
流露着一头金发,倚在窗台上;
身旁靠着一个半裸美人捧着香茗,真是说不出的惬意呀。
发觉到四人的身形,杰克露出了极具魅力的笑容挥挥手、打招呼。
这一头的红娘也高举着手挥了挥。
当发觉到其它人怪异的目光后,才羞涩的将手收回。
见到事主那悠闲的雅兴,前来寻仇的一群更是大声哄闹。
人群中隐隐可见石二庄主,他却是低首不语,身旁散发着浓烈的杀气,形势即将不可收拾。
空中倏忽传来阵浑厚的雄声,堪堪压过众人的喧闹。
“小老儿碰巧经过此地,若要讨个公道,可否容小老儿说几句话。”
这手功夫压得众人都噤了声,探头探脑只为看看是谁来到。
人群渐渐分开,走出一老一少。
只见抠搂老翁杵着龙首乌体钢杖,钢杖顶、龙口里含着一颗墨绿翡翠。
腰际系着是人人称羡的黄金武者令,上头篆刻个六字。
身旁走着的是一身素白绢衣,滚着亮银青边的男子。
男子龙行虎步,显得落落大方,即使是身在素有盛名的昂宿六星之末,地劫老人身旁。
不管见着的是哪来的天皇老子,守在青楼前的娘儿们都巍然无惧。
独是见到走在地劫老人身旁的男子,让她们退了几退。
“司马三爷……”
每个人脸上的凶气各自敛了不少。
只因活在河洛三镇,谁不卖司马家的面子。
如今司马家主事的年轻一辈里,正以这排行第三,单讳个恩字的大房子弟为头。
清楚了两人的来头,围住的众人纷纷挪动着位子,为的是一睹两人风采,好像忘了自己来到此的本意。
只是不管怎么动,都不敢挡住两人前进的方向,独有一人例外。
名剑山庄的石二庄主披麻带孝,跪到了两人面前,咚咚咚的就是三个响头。
“求两位为石二做主,求两位为石二做主……”
“拙!”
一声咤喝,地劫老人袍袖一拂,透出的劲力直将石二庄主扫起身,连退了几步。
任谁都无法再次跪倒在地。
“小老儿今番着来,只是评个公道,却不是为任何人做主。若道理在二庄主处,这里的同道谁不帮着二庄主。”
先有二三人答话应和,又有人点头称好。
陆陆续续说话的人愈多了,说的话也杂了,一行人众口铄金的指责起凶人的错。
不过听在杰克耳里,却像在听不相干的事情一般。
涕泪纵横的石二庄主便跟在两人身后,缓步行到青楼前立定。
一众扎发束腰的娘子军眼对着眼,也不知如何是好。
只听地劫老人开口洪声:“却好请事主下来说话,省得小老儿多做扰人。”
缓缓的立起身,手叉着腰傲视楼底众人。
使得杰克的纷纷破口大骂,说他的惨无人道,说他的心狠手辣。
甩着一头金发的男人狂妄地大笑着,回头进楼。
一见到杰克走进楼内,就有人大声骂着:“贼厮鸟,有胆就不要逃!”
说着,一群人便要往楼里冲。
只听二楼窗台内传来大吼:“白痴!要下去不走楼梯走哪?谁跟你们这群傻子一样只知道跳楼!”
这……骂得也对。
一众人被骂得哑口无言,待在楼底无声无息、面面相觑。
还待在窗台上的鲁仲与乔道人也不舍得挥别身旁美人,转身进了楼内,准备下楼。
只见大家期待的大门里首先走出来的是两个人,一个胖光头、一个瘦道士。
出了门两人却同时一怔,怎么只见到那抠偻老头与自个儿面对面,却不见那个先下来的家伙踪影?
“嗯~好吃,好吃。”
等了好一会儿才光着上身、赤着脚走出来的杰克,手里捧着一盘蒜泥白肉,只顾着捏了一块又一块入口。
走到鲁仲身旁,递向前问:“要不要来一口?刚刚经过厨房闻到香得呢。禁不住才进去讨了一盘出来。”
“嗯,味道不错。”
鲁仲与乔道人也围到杰克身边,品尝起白肉的滋味。
尝到鲜处,三人都不禁吮着手指,大赞美味。
“喝!”
以杖击地猛喝一声,如天际响起一道闷雷。
地劫老人双目放出炯炯目光,凝眼看着轻视他的三人。
只见杰克还把手指摆在嘴里,好奇地看着这不知道哪来的糟老头。
吸了吸拇指后取出,杰克瞪大了眼开口问:“什么事吗?”
“有关名剑山庄的四百余条人命……”
“没错,是我杀的。又怎么了?”
打断了地劫老人的话,杰克一边回着,又一边捏起了白肉入口。
没一会儿想想不太对劲,探头问着眼前的鲁仲:“上一回说的是死这个数目吗?”
“洒家怎记得这么多。砍人如切瓜般简单,上来几个宰几个。谁还记得有多少人来送死。”
“也是。”
吸着手指的杰克将注意力移回到快空的盘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