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间到,刘季才垂头丧气地走进家门。
秦瑶问他:“干嘛去了?”
她不问还好,一问起,刘季当即升起一股气,“我刚去莲院转了转,想找点老师写过的手稿看看,才发现他爹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连一张草纸都叫那帮黑骑给搜刮走了!”
刘季就奇了怪了,“娘子你说那些黑骑到底是太子什么人啊?这么神通广大,我竟都不知道他们何时回来收刮走的东西。”
秦瑶有时候真的很怀疑刘季的智商,抬手往学堂方向一指,“黑骑是走了,但还有一个人没走。”
刘季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瞬间反应过来了,猛的一拍大腿,“好你个甄玉白!”
当即就要叫上阿旺冲去学堂,把老师的手稿都要回来。
不过也奇怪,这山村里怎么会有人家中有琴?
顺着琴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从村长家中传出来的。
至于这琴,都排在《乐》的细支里去了,简直是两眼一抹黑。
刘季“嘿”了一声,抄起琴谱给这三小子屁股上来了一巴掌,“不懂就闭嘴,这叫调音你个毛小子你懂个屁,音不调正咯,这琴音能好听吗?”
三郎捂着屁股委屈缩到阿娘身后,虽然阿爹弹琴不好听,但还想凑热闹。
刘季和四娘,拿着一把琴折腾一晚上,满山头都是‘duangduang’的杂响。
对面的琴音终于停了,甄玉白长舒一口气,转身回到屋内,换下已被细雨打湿的衣裳,上床躺下。
睡去之前,脑海里各种思绪纷纷乱乱,又想起去年冬日自己摔落乱石沟被救起来的事。
就是那杂乱的琴音,听得全家人都是一脸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迷惑表情。
说来可笑,今日正是他不受钳制恢复自由之日,他反而有点不适应。
刘季怒目:“我老师的手稿,我这个堂堂正正的弟子为什么拿不到?”
将莲院中所有公良缭所作手稿送上去的时候,他‘不小心’看见了暗探从信鸽脚上取下的信纸。
村里人什么反应无人知晓,但与秦瑶家就隔了一个矮山头的甄玉白,头要裂开了!
他五感本就比常人敏锐,夜间本就难以入眠,再被琴声一打扰,更是清醒。
只是瞄到淡定喝茶吃瓜子,还能瞧着二郎腿哼哼曲子的阿娘,不由得心生佩服。
当然了,其余几项村里也没有那个条件,比如御,马是有,可人家指的是战车,朝廷军队管制的东西,秦瑶有钱也找不到。
秦瑶淡定喝完一口茶解了果子的腻,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也知道那些手稿没有什么重要的内容。”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他都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会有对琴如此蠢钝之人,弹了这么久,还没有一点入门章法,胡乱一气,难听得要命。
图纸绘制容易,甄玉白已经绘好送出。
这么算起来,他还欠了这些人半条命。
这信不知是要传给谁,却在这中转,叫他看见。
明日下课去村长家一趟吧。这么想着,纷乱的思绪终于恢复平静,得以安然睡去。
算了,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