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阿旺走上前来,“为了确保信能够送到,一般会准备三只以上的信鸽,每隔上一段时间就放飞,就算中途被猎人误射丢失一两只,也属正常。”
可写信那人却说出模棱两可的话,很难不让人以为公良缭已经同意跟他们一起回京。
阿旺点了点头,语气没有什么起伏的说:“我好吃惊。”
马车哒哒往前继续进村,车上几位大娘暧昧的冲殷乐抬了抬下巴,男未婚女未嫁,又都是‘大龄’,简直不能再般配了!
殷乐尴尬得要死,当然了,心虚更多,她手里可揣着他们的底细呢。
殷乐没回头,脚步也没有停下,大步往前走。
“殷姑娘!”甄玉白语调沉了沉,突然喊了她一声。
殷乐赶紧低头看去,自己浅青色的布鞋上,两点黄豆大的血渍像是两朵细细红蕊。
秦瑶闻声,打开了屋门,温暖的炭火气息涌出将殷乐笼罩住,她舒服得叹出一口气,有了温暖相比,这才发现自己手脚冷冰冰。
刘季狠瞪他一眼,“麻烦你装得像样点,就你这模样,去南曲班不要钱给人唱曲都没人要!”
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提醒,“你鞋面上有两滴红痕,是血吗?”
看信的功夫,殷乐已经探出自己的鞋面,指着那两处被甄玉白发现的豆大血渍,自责又懊恼,请求师父责罚。
他笑嘻嘻,根本没等她开口喊他滚,就已经自己加入,关上堂屋的门,来到火盆边,拢手在凳子上坐下,桃花眼亮晶晶,一副准备探听秘密的兴奋模样。
有此前提,“不日将护送先生返京”这一句就格外耐人寻味。
半根糖葫芦已经在路上就着八卦吃光了,殷乐心中懊恼自己办件事都没办好,这就被抓包了。
最后一个字看完,自甄玉白到来后的种种怪事一起涌入脑海,这千丝万缕的信息终于在这一刻勾连成一张密网,显了形。
殷乐站稳抬头,见是面无表情的阿旺,冲他道了一声谢,便朝堂屋冲去。
殷乐顿时松了一口气,感激的冲阿旺点点头,表示又学到了。
关门之际,刘季侧着身,好似一条滑溜黄鳝一样嗦了进来,“娘子我来关门。”
甄玉白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但那双眸子像蛇一样盯得她发毛。
是她拿石头砸死白鸽时溅出的血滴。
“师父!师父!”
殷乐心思一转,佯装警惕,提防道:“我与夫子也才见过两三面,夫子关心得是否有些太过了?”
殷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师公不要取笑我了,是那甄玉白,我一进村他便将我截下试探了我一番,定是发现我进城是为了调查他去的。”
一道灰色身影闪现,伸出手臂托了她一把,殷乐这才没有摔个狗吃屎。
“难道我回家去见自己家人也要同夫子交代一声吗?”
秦瑶淡淡瞥了他一眼,到底是没有把他撵出去,示意阿旺给殷乐倒杯热茶暖暖身子,自己也坐下,就着桌沿照明的烛台,将殷乐带回的小信筒打开。
“娘子。”刘季总是能最快速的抓到重点,担忧问:“老师真要走了?”
秦瑶严肃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身处公良缭那个位置,不是要或不要,而是能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