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眉头皱起,不耐问:“那你想怎样?”
刘季不知怎么接话,只能应是,暗戳戳瞅一眼秦瑶身前的礼单。
家乡特产,对远在外乡的人们来说是一份专属回忆,份量很重。
刘季干脆在秦瑶对面找了张椅子坐下来,自豪道:
“那这一百七十两里,也有一百五十多两是我赚回来的吧?还有家里现在那些田宅,明年要是收上来,可是一笔不小的进项呢。”
丁家庄丁老太太那也要去一趟,年礼准备得就没那么用心了,拿齐六件礼就成,预算是十两银子。
想要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这是秦瑶的御下准则,很好用,从没翻过车。
说完,睁大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可怜兮兮的望着她,“人家举人老爷出门都有仆从,再不济也有一匹宝马相伴,我就只有赤条条一个人”
如今刘季有了举人的身份,再去谈孩子们入学的事,十拿九稳。
眼前刘季这可怜劲儿不能打动她分毫,但他眼底透露出来的穷酸气,确实有辣到她的眼睛。
有些路程远的,怕途中遇到大雪行路艰难,十一月月初就已经出发了。
刘季心下一喜,忙问:“那我欠娘子你的债,是不是也还清了?”
钱、沈、邓三家,每家一头猪、上等品质茶叶两罐,棉布两匹,酒两坛。共需银五十两
还有丁家,孩子们的夫子得一人一份,就算只是一些肉菜每人也要花去二两。
银钱花费不算多,七八两就够了,但为了保证食物新鲜,路费却花了二十两银子,礼轻情意重。
不过他得告诉她,今年他也是为这个家做了大贡献的。
她知道刘季肉疼,其实她自己也肝疼,一百七十两,都够一个普通四口四家舒舒服服过七八年了。
秦瑶:“嗯,我知道,给你记账了。”
刘季差点就要笑出声来,但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阴森森的提醒道:小心有诈,她绝对不会这么好心,肯定有大坑等着你往下跳呢!
刘季顿时一激灵,脑子变得无比的清醒,他忙摇头道:“不了不了,咱们夫妻一体的,算什么账呢,怪没意思的。”
往年没有这个环节,顶多就是往丁家和府城贺家齐姑母那备上一份。
秦瑶把刘季叫过来,问他哪天有空,亲自带家里四个孩子一起过去一趟,把三郎四娘明年到丁家本部族学的事情敲定下来。
秦瑶:“再问你一次,那你想怎样?!”
刘季心虚的低咳了两声,用手轻轻拂了拂身上新做的缎面厚袄,继续小小声:
“钱、沈、邓三家每年还会给我不少好处,各种进项加一起,也能给家里添上二三百两银子,我就只要十两拿来买些笔墨和书籍,不过分吧?”
由厂里拨款,集中采购,送的是一些滋补药材和当地特产。
但今年刘季成了举人,家里也多了好几家要走动的人情。
但和开阳县其他举人老爷们比,她们家在年礼上的花费,只不过是人家日常节日的一次花费而已。
丁湘一家远在京城,秦瑶一开始犹豫过要不要送,但想到刘肥还在京城,日后专柜店铺开起来,自然少不了要联系,这就少不了要准备一份年礼。
秦瑶松口:“五两,不能再多了。”
“好!”刘季赶紧应下,强抿住嘴唇,才没有笑出声来。
哈哈哈,他现在也是有银子的人啦!
至于讨价还价,在秦瑶那里根本就不存在的。这是刘季用好几顿打领悟出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