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的萧道广,很是心灰意冷,感觉自己一把年纪,真是活到狗身上了。
扣在自己手上的那五根手指,更如铁钳一般,不但抓住了自己身体,仿佛连心也扣住了。
一时间生出一个想法,自己人生道路,已经到了尽头。
就在这时,“咔嚓”一声,满院皆闻。
原来顾泽手上劲力,微微一吐,萧道广整个右臂的骨头,已经断裂成了七八截。
只是一瞬间,萧道广额头上,便渗出了黄豆般的汗珠,脸色已然煞白,总算他也是一条汉子,没有当场痛呼出声,惹人耻笑。
可他整个人也有些站立不住,遂强忍疼痛怒吼道:“阁下武功高强,在下远远不及!
可你要杀就杀,折磨人的不是好汉!”
顾泽冷笑道:“呵呵,好汉?你也配?
你一大把年纪,对一个弱女子都能出手,在我面前充好汉,不觉太迟了吗?”
萧道广下意识就想回一句,赵奕璇是弱女子?欺负人不带这样的!
可还未及说话,带来的数十名护卫,刚才是没反应过来。
这时顾泽话音甫落,这些人眼见这样情形,也是惊怒交加,顿时有些人七嘴八舌,大喝道:“哪儿来的野小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我看你才是活得不耐烦了!
要想活命,快放开二爷!”
说着各执兵刃,一齐朝顾泽围了上来。
也不知这些人,是仗着人多胆壮,有靠山撑腰,还是急于表露忠心,置生死于度外,还是被人一起哄,带节奏,也不得不上。
浑然忘了顾泽轻描淡写,能制住自家主子,那会是何等武功?
又岂是他们这些八九品的寻常武人,能够匹敌?
只是其中的两名护卫头领,都是七品修为,见识比其他人就高的多了,虽然跟着喊了几句,实则往后一缩,没有冲上。
顾泽双目如电,横视一圈,冷笑道:“当真是活腻了!
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就是不赦之罪!”
这时一汉子手舞九尺大环刀,冲的最前,“呼啦啦”铁环撞击之声,甚是美妙,他对着顾泽,搂头就是一刀。
眼见顾泽左手捉着萧道广,非但不躲闪,反而跨前一步,右手探出,后发先至,已然抓住对方胸口。
“铛啷啷”一阵响,对方兵刃落地。
这大汉个头甚高,臂力雄强,但给他一把拿住,竟立即成了一滩软泥,毫不动弹。
顾泽将他庞大的身子,甩手一掷。“砰砰砰”几声响,又砸翻了三四人,尽皆蜷缩在地下,不动一动,显已毙命。
余下诸人见到这一幕,俱是大惊失色,同时呼喝出手,拳打脚踢,舞刀弄剑,虎虎生风,齐向顾泽攻去。
“哧哧”几声响,伴随着金刃劈风之声,三刀五剑,同时朝顾泽砍刺过来。
顾泽轻轻一笑,衣袖轻拂,施展借力打力之法,这人的刀砍在那个头上,那个的剑刺入了别人心窝,刹那间八人同时倒地,仿佛是集体商量好的,要一起死。
场上众人直接看呆了,在他们眼里,顾泽只是挥了挥袖子而已,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这莫不是妖法?
这一手功夫是郭靖从“空手入白刃”中化出来的,莫说只有八人,就是再加上八人,也能用敌人之刃毙围攻之人。
顾泽举手杀了八人,脚下却丝毫不停,直接扯着萧道广那条断胳膊,一步跨出,便入了人丛。
这一刻的萧道广,早已认命了,他只能强忍疼痛,不叫出声,来维护自己最后一点体面了。
因为就在刚才,他运转全身功力想要挣脱出来,可顾泽那只手,却似钢圈一般,死死箍住自己,非但无法脱出,还被震的全身酸麻,全身乏力,如今也不得不做,一个提线木偶了。
顾泽身在人群,无论那些护卫如何出手,他都是不闪不避,闲庭信步般,随手就抓,手到擒来,丝毫也不因此,乱了步幅。
众人凡经他手抓到,或者扔出撞上,无不立时毙命,连哼出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没人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究竟是内脏碎了,经脉断了,还是骨头折了?
这越看不出来,人人心中愈是惊骇。
眼见顾泽看似是在随抓随掷,可剩下的萧家护卫,无论怎样出招闪避,都躲不过去,受抓受撞的命运,顷刻间地上就死了三十余人。
剩下三个知情识趣的,掷下兵刃,大叫一声,转身撒腿便跑,好似丧家之犬。
顾泽一声冷笑:“现在想走,晚了!”
右手衣袖疾挥,一股强劲之极的厉风,鼓荡而出,这三人直接离地而起,同时摔出,“扑通”一声,跌在数丈之外,一动不动。
这时萧家带来的数十名护卫,已然尽数死绝,就连赵家护卫也吓得心胆俱裂。
那些第一次见顾泽出手之人,早已瑟瑟发抖,他们以前或多或少,背地里都说过,顾泽“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而今谁不怕其秋后算账!
这时突地窜出一条身影,大喝道:“阁下也未免太过心狠手辣了!”
这人好似摩云大鹏,飞向半空,双拳从半空压将下来,一瞬间狂飙突起,势如雷霆,劲力笼罩方圆三丈之内,着实非同小可。
顾泽却眼皮也没抬一下,只是单掌翻转,向上一撩。
“砰”的一声响,两人掌力拳劲甫一相交,来人一个筋斗翻飞出去,落地之后,腾腾腾连退三步,方才拿桩站稳。
顾泽只觉对方这一拳,尽是阳刚之力,很是刚猛,武学造诣大是不凡,内功修为也到真罡境巅峰了。
眼见来人一袭灰衣,长得又高又壮,年纪虽老,却是精神矍铄,红光满面,双目澄澄,英华时显,只是此时的他一脸难以置信。
顾泽心道:“你这装逼犯,这是看不下去了!”
这出手之人,正是段沧浪。
这时的他,适才那股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态,早已荡然无存,双目凝视顾泽,神态凝重异常。
再想想对方适才身手,心中也是惊叹倾倒。
要知道,以他的武学修为,纵然全力对敌,身周十丈之内,纵然是风吹叶落,也逃不过他的耳目。
可顾泽适才突兀出现在场中,却仿佛神佛幻化一般,羚羊挂角,根本无迹可寻。
这手轻功身法,本就让他震惊不已。
眼见众人围攻,顾泽又不露底细,无论一抓还是一扔,都是普普通通的招式,可那些护卫外表看着一如既往,实则经脉、脏腑全部被震碎了。
要说以往,遇上顾泽这种摸不清底细的高手,这事他也不会管。
这些护卫死不死,无关紧要。
可今日自己毕竟是奉命,来为萧家人出气的,若再不出手,萧道广说不定,也就死在顷刻了。
这样回去,自己也不好跟人交代。
也只能硬着头皮斗一把了,看看这年轻人除了轻功,其他功夫怎么样!
所以适才他这一招“擎雷摧山”,乃是自己绝学“七十二路揽天手”中的高招,也使上了八成功力。
哪知对方眉不抬,眼不动,轻松裕如的便将这一招接下了,自己还被弹出好几步。
显然对方虽然年轻,可内功之醇厚还在自己之上。
这一惊之下,好容易聚起的那股气势,也登时馁了,双手一抱拳道:“老夫段沧浪!
阁下武功超凡,段某佩服。
小友是哪一路的?
还望赐告台甫。”
他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不但手底下功夫了得,为人也很有情商,见风使舵是最基本操作。
这两句话也说得不卑不亢,既占住了自己身份,又没对对方,失了敬意。
顾泽心道:“今日这事,得弄清楚状况,好斩草除根。
此人武功虽是不弱,但是敌非友!
也就无需客气了!”
念及此处,哈哈一笑道:“你问我名字,是不是想着,以后好找回场子吧?
本来我这名字告诉你,也是无妨,只是全名说出来,对你多有得罪,不说也罢!
你就记着我姓段就行了!”
段沧浪虽觉他神态傲慢,但对方如此年轻,武功又高,这也很是正常。
听说其也姓段,也颇觉有缘,遂长笑一声道:“原来小友也姓段,那说不得几百年前,咱们都是一家人了。
大名你但说无妨,老夫洗耳恭听。
说什么得罪不得罪的,那也太过见外了!”
顾泽登时便想:“这老头长得五大三粗,一身刚猛功夫,还挺会说话,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也是微微一笑道:“段先生快人快语,既如此,在下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名字第一个字叫祖,第二个字唤宗!”
段沧浪见他笑语盈盈,一时间怎能直接想到,其中的猫腻,还在搜寻记忆,喃喃道:“祖宗?段祖宗?”
转念间,立时脸色涨红好似猪肝,提气喝道:“好哇!小子,老夫看你年轻,给你三分薄面,没想到你竟不识好歹,敢如此消遣老夫!”
顾泽很是淡然道:“小爷就是消遣你了,你待怎样?”
段沧浪实际也是名垂武林数十年的人物,只不过近三十年来改名换姓,未在江湖走动,所以名声不显。
可三十年前,独行大盗“揽天锤”段瑄,也是声威赫赫,他又岂能忍受此等羞辱?
再也按捺不住心头怒火,戟指喝道:“小子,你是在找死?”
话音未落,已然双拳一立,一上一下,隔空虚砸而出。
这拳招看似普通,实则古拙大气,意气磅礴,两人还相距两丈有余,顾泽就觉对方拳风凛冽,心下暗赞:“这老头敢上门逞威,果然有两把刷子,这手劈空神拳好生了得!”。
动念间其人拳劲未至,人竟先合身扑来。
他这种操作,对顾泽来说,就有些轻浮了,也是有些看不起人了。
顾泽眼神一变,好似冰窟一般冷漠,冷笑道:“呵呵,找死?且看是谁找死!”
说着掌心劲力一吐,萧道广整个人,就朝对方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