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思女怨(1 / 2)

过了良久,天色渐明,大雪仍不断落下。金泽丰担心清秋娇女弱质,受不起这寒气长期侵袭,只是夜无风体内的寒毒并未去尽,虽喘息之声已不再闻,却不知此时是否便可罢手,罢手之后是否另有他变。他拿不定主意,只好继续助他散功,好在从清秋的手掌中觉到,她肌肤虽冷,身子却早已不再颤抖,自己掌心察觉到她手掌上脉搏微微跳动。这时他双眼上早已积了数寸白雪,只隐隐觉到天色已明,却什么也看不到了。当下不住加强运功,将夜无风体内的阴寒之气,一丝丝抽出来,通过奇经八脉,从“少商”、“商阳”等手指上的穴道逼出体外。

又过良久,忽然东北角上远远传来马蹄声,渐奔渐近,听得出是一骑前,一骑后,跟着听得一人大声呼叫:“师妹,师妹,你听我说。”

金泽丰双耳外虽堆满了白雪,仍听得分明,正是师父龚政伟的声音。两骑不住驰近,又听得龚政伟叫道:“你不明白其中缘由,便乱发脾气,你听我说啊。”跟着听得焦美媛叫道:“我自己不高兴,关你什么事了?又有什么好说?”听两人叫唤和马匹奔跑之声,是焦美媛乘马在前,龚政伟乘马在后追赶。

金泽丰甚是奇怪:“师母生了好大的气,不知师父如何得罪了她。”

但听得焦美媛那乘马笔直奔来,突然间她“咦”的一声,跟着坐骑嘘哩哩一声长嘶,想必是她突然勒马止步,那马人立了起来。不多时龚政伟纵马赶到,说道:“师妹,你瞧这四个雪人堆得很像,是不是?”焦美媛哼的一声,似乎余怒未息,跟着自言自语:“在这旷野之中,怎么有人堆了这四个雪人?”

金泽丰刚想:“这旷野间有什么雪人?”随即明白:“我们四人全身堆满了白雪,臃肿不堪,以致师父师母把我们当作了雪人。”师父师母便在眼前,情势尴尬,但这件事却实在好笑之极。跟着却又栗栗危惧:“师父一发觉是我们四人,势必一剑一个。他此刻要杀我们,实是容易之极,用不着花多少力气。”

龚政伟说:“雪地里没足印,这四个雪人堆了有好几天啦。师妹,你瞧,似乎三个是男的,一个是女的。”焦美媛说:“我看也差不多,又有什么男女之别了?”一声吆喝,催马欲行。龚政伟说:“师妹,你性子这么急!这里左右无人,咱们从长计议,岂不是好?”焦美媛说:“什么性急性缓?我自回玉皇顶去。你爱讨好白登,你独自上总统山去吧。”

龚政伟说:“谁说我爱讨好白登了?我好端端的东华派掌门不做,干嘛要向西圣派低头?”焦美媛说:“是啊!我便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向白登低首,听他指使?虽说他是五常联盟盟主,可也管不着我东华派的事。五常合而为一,武林中还有东华派的字号吗?当年师父将东华派掌门之位传给你,曾说什么话来?”龚政伟说:“恩师要我发扬光大东华派的门户。”焦美媛说:“是啊。你若答应了白登,将东华派归入西圣派,怎对得住泉下的恩师?常言说:宁为鸡口,毋为牛后。东华派虽小,咱们尽可自立门户,不必去依附旁人。”

龚政伟叹了口气说:“师妹,兰陵派兰凝、兰英两位师太武功,和咱二人相较,谁高谁下?”焦美媛说:“没比过,我看也差不多。你问这个又干什么了?”龚政伟说:“我也看是差不多,这两位师太在少林寺中丧身,显然是给白登害的。”

金泽丰心头一震,他本来也早疑心是白登做的手脚,否则别人也没这么好的功夫。少林、武当两派掌门武功虽高,但均是有道之士,决不会干这害人的勾当。西圣派数次围攻三尼不成,这次定是白登亲自出手。夜无风这等厉害的武功,尚且败在白登手下,兰陵派两位师太自然非他之敌。

焦美媛说:“是白登害的,那又如何?你如拿到了证据,便当邀集正派中的英雄,齐向白登问罪,为两位师太伸冤雪恨才是。”龚政伟说:“一来没证据,二来又强弱不敌。”

焦美媛说:“什么强弱不敌?咱们把少林派普光方丈、武当派长春道长两位都请出来主持公道,白登又敢怎么样了?”龚政伟说:“就只怕普光方丈他们还没请到,咱夫妻已如兰陵派那两位师太一样了。”焦美媛说:“你说白登下手将咱二人害了?哼,咱们既在武林立足,又怎顾得了这许多?前怕虎,后怕狼的,还能在江湖上混么?”

金泽丰暗暗佩服:“师母虽是女流之辈,豪气尤胜须眉。”

龚政伟说:“咱二人死不足惜,可又有什么好处?白登暗中下手,咱二人死得不明不白,结果他还不是开山立派,创成了那五常派?说不定他还会捏造个难听的罪名,加在咱们头上呢。”焦美媛沉吟不语。龚政伟又说:“咱夫妇一死,东华门下的群弟子尽成了白登刀下鱼肉,哪还有反抗的余地?不管怎样,咱们总得给乐媛想想。”

焦美媛唔了一声,似已给丈夫说得心动,隔了一会儿才说:“嗯,咱们那就暂且不揭破白登的阴谋,依你的话,面子上跟他客客气气地敷衍,待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