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风流终被,雨打风吹去(2 / 2)

到得南昌城内,一问众邦物流园,那行人说:“众邦物流?你问来干嘛?物流园早烧成了一片白地,连累左邻右舍数十家人都让烧得精光。”熊熙淳心中暗叫一声苦,来到分部的所在,果见整条街都是焦木赤砖,遍地瓦砾。他悄立半晌,心想:“那自是八达派的恶贼们干的。此仇不报,枉自为人。”在南昌更不耽搁,即日西行。

不一日来到湖南省会长沙,他料想长沙分部也必给八达派的人烧了。岂知问起众邦物流园出了什么事,几个行人都茫然不知。熊熙淳大喜,问明了所在,大踏步向长沙物流园走去。

来到门口,只见这长沙分部虽不及潮州总部威风,却也是朱漆大门,门畔蹲着两只石狮子,好生堂皇。熊熙淳向门内一望,不见有人,心下踌躇:“我如此褴褛狼狈地来到分部,岂不叫里面的人看小了?”

抬起头来,只见门首那块“众邦物流长沙分部”的金字招牌竟然倒转着悬挂,他好生奇怪:“张总经理怎么如此粗心大意,连招牌也会倒挂?”转头去看旗杆上的旗子时,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只见左首旗杆上悬着一对烂草鞋,右首旗杆挂着的竟是一条带血的女人内裤,撕得破破烂烂的,却兀自在迎风招展。

正错愕间,只听脚步声响,走出一人喝道:“龟儿子在这里探头探脑的,想偷什么东西?”熊熙淳听他口音便和荀成智、张成达等一伙人相似,乃是四川人,不敢向他瞧去,便即走开,突然屁股上一痛,已让人踢了一脚。熊熙淳大怒,回身便欲相斗,但心念电转:“这里的分部定是给八达派占了,我正可从此打探爸爸妈妈的讯息,怎么沉不住气?”当即假装不会武功,扑身摔倒,半天爬不起来。那人哈哈大笑,又骂了几声“龟儿子”。

熊熙淳慢慢挣扎着起来,到小巷中讨了碗冷饭吃了,寻思:“敌人便在身畔,可千万大意不得。”更在地下找些煤灰,将一张脸涂得漆黑,在墙角落里抱头而睡。

等到二更时分,他取出长剑,插在腰间,绕到物流园后门,侧耳倾听墙内并无声息,这才跃上墙头,见墙内是个果园,轻轻跃下,挨着墙边一步步掩过去。四下里黑沉沉的,既无灯火,又无人声。熊熙淳心中怦怦大跳,摸壁而行,唯恐脚下踏着柴草砖石,发出声音,走过了两个院子,见东边宿舍窗中透出灯光,走近几步,便听到有人说话。他极缓极缓地踏步,弓身走到窗下,屏住呼吸,一寸一寸地蹲低,靠墙而坐。

刚坐到地下,便听一人说:“咱们明天一早,便将这龟儿子物流园一把火烧了,免得留在这儿现眼。”另一人说:“不行!不能烧。皮师兄他们在南昌一把火烧了龟儿子物流园,听说连累邻居的房子也烧了几十间,于咱们八达派侠义道的名头可不大好听。这一件事多半要受师父责罚。”熊熙淳暗骂:“果然是八达派干的好事,还自称侠义道呢!好不要脸。”只听先前那人说:“是,这可烧不得!那就好端端给他留着么?”另一人笑着说:“吉师弟,你想想,咱们倒挂了这狗贼的招牌,又给他旗杆上挂一条女人烂裤,众邦物流的名字在江湖上可整个毁啦。这条烂裤挂得越久越好,又何必一把火给他烧了?”那姓吉的笑着说:“申师兄说得是。嘿嘿,这条烂裤,真叫他众邦物流倒足了霉,三百年也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