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是何等伟大的存在，你居然指使我做这种事！】

听起来气急败坏。

接着，谢纨看到它似乎是审视了一圈，玻璃上反光中清晰地出现了倒置的一串红字，接着，镜子中点点涟漪散出，倒置的红字变成了正常的字体。

对方像是卖弄学识般地洋洋洒洒写出了一长篇建议，谢纨迅速浏览了一遍。

【亲爱的美人，这是其中存在的部分问题，因为篇幅有限，我只能将很少的部分呈现给你。】

按照这可以穿梭于镜子中的神奇灵体的自傲，展示出来的应该就是精华内容了。

谢纨一条条清晰分明地对纪总监指出，纪总监一开始还在纠结对方的性别问题，很快，她握着笔，飞快地记录着，额头渗出点点冷汗。

“这个方面……我们一直都是这么定的。”

“但它存在很多问题。”说完，谢纨靠在会客的沙发上，轻轻抿了一口红茶。

口感顺滑，滋润了刚说了很多话的嗓子，确实很不错。

只是谢纨喝过太多了。

他蠢蠢欲动地想问下有没有什么饮料，但是考虑到那位实习生小姐——小说女主紧张的脸，他把话咽了下去。

纪总监擦着冷汗，她笔记上密密麻麻记录了许多合同中存在的问题，过去她和不少流量明星大花小花鲜肉腊肉还有青年演员老戏骨定制了类似的合约，从未想过只是一份合同中就存在着这么多问题。

听着面前这位年轻人的叙述，纪总监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消除了对这位美人的偏见，一开始她只当谢纨是一个需要关照的小妹妹，后来被对方的财富震住。

直到此刻纪总监才发现抛去精致的外貌和浮华的财富，放下性别问题，对方有一颗天生属于商业的心。

她语气不自觉中变得十分尊敬：“谢小……先生，您稍等一下，我们需要进行商榷。”

谢纨笑了下，“叫我谢纨就可以。”

杯中红茶已经饮尽。

纪总监下意识对谢纨尊敬起来，她和实习生汲月华说道：“月华，你和我出来下。”

谢纨把红茶杯子放下，瓷质底部和木制案几接触发出轻轻的一声。

门微微关上，纪总监一面火速把事情报上去，一面在头脑中筹备着紧急会议。

组内人员火速集齐，很快，上面的执行总裁也推开门：“怎么回事，我们的合同怎么会突然多出这么多缺陷？”

纪总监把笔记递给对方，这是她刚才听谢纨讲的时候，一边听着对方挑刺，一边匆促记下来的。

执行人和项目负责人抓着一个小小的笔记本去看，纪总监记录得太匆忙，很多字太潦草简略，纪总监回想着谢纨刚才列举的，一条一条哦地解释。

执行总裁和项目负责人眉毛越皱越紧。

最后，执行总裁骂了一句俚语脏话，“法务部都是干什么的。”

“我要和那位女士见一面。”他说。

“实际上他是一位先生，就在隔壁的会客室。”纪总监说。

总裁沉默了。

他顿了顿，犹豫道：“你们找的，应该爱丽丝的广告拍摄演员吧。”

纪总监诚恳道：“事实上，我更推荐他来法务部工作。”

她脑海中浮现出谢纨那张苍白的脸，很快又推翻之前的话：“不——要是影视没有他，就像是世界缺少了太阳。”

执行总裁产生了好奇，他看着纪总监做的笔记，打算和那位谢纨先生好好聊一聊。

大佬们去见谢小姐了，会议室安静下来，只剩下一群沉默的组员，汲月华颤颤巍巍地扯了扯纪总监的袖子。

“……纪总监，你不是说他只是很有钱吗？”

汲月华以为自己要见的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豪奢富婆。

纪总监瘫着靠在椅子上，听到这句话，脑子中闪现出谢纨捧着杯子的样子，福至心灵道：“月华，进组之后我会把你派出给谢先生做助理，我是走动不了了，你多学一点，没事可以多问问对方，然后告诉我内容，我会报给公司，到时候这算是你为公司做的贡献。”

“我看到谢先生还是很喜欢你调制的红茶的。”纪总监补充一句，以防对方不知道该从什么方向努力。

汲月华点头。

“我会努力的！”

那位谢先生年纪看上去很小的样子，又漂亮成那样，却懂得这么多，真厉害啊。

……

新的合同很快被拟定，娱乐公司咨询了谢纨的很多意见，聘请她为特别顾问，谢纨看着新版合同，以个人身份，笔迹华美地签下一行名字。

“谢纨”

时间不等人，他很快进组了。

广告短片拍摄赶得很急，他们要赶在购物节发布，而此时距离发布日期只有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

汲月华跟在他身边。停车场内，谢纨和她四目相对，两个人面面相觑，都等着对方开车。

谢纨挑起漂亮的眉毛。

他透白的手指点了点手机，十分钟后，两个人面前出现一辆黑色的滴滴汽车。

谢纨报了下尾号，和汲月华坐进后排座位。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汲月华聊天，对方看起来十分青涩，看不出是一个孩子的妈妈，可谢纨看过剧情，根据系统透露，对方已经在几年前意外怀孕生下一个男孩，在读幼儿园。

谢纨不关心对方怀孕后纠结的心理路程，他好奇的是这个世界的运转机制。

不知道镜子中的灵体自己有没有发现，对方一开始的叙说中是一个有很多同事的系统，那个系统叫什么名字来着，拯救炮灰系统，谢纨花了半秒钟回忆。

就连任务也只是很意思很象征性的颁布一次。

可在翻看合同的时候，对方却自称伟大的存在。

谢纨十分好奇，想起对方提到的完成任务后“系统们”会有的奖励，他有想过，那或许并不是金钱这种直观的、人类社会的奖励。

一丝危险的气息缠绕在他的颈间。

谢纨看着车窗外一排排的景观树滑过。

到最后，他要付出什么？

车缓慢地开着，拍摄地点在一小时车程外，这已经算是相当近的距离，没有跨越市区省区，更没有跨国。

汲月华拎着行李箱，拉开车门。

苍白纤瘦的脚踝迈出。

谢纨望着远远搭好的摄影棚，关门前司机问了一声：“哟，这是要拍戏啊。”

谢纨没有回答，车已经开走了。

草地中他拖着行李箱缓慢走进。

还未推开门，就听到饱含怒火的一句：“谢纨是哪里冒出来的？十八线外名不见经传的东西，突然蹿出来，居然还想借着我给自己抬咖？”

声音非常耳熟，过去几年来一直活跃在屏幕上，宋乔桥。

汲月华轻吸一口气，下意识看向谢纨。

谢纨面色如常地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