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不必如此,君王若听我言,今日就破云冠山。”王道三道。
“喔,先生还有妙计?”
王道三便将昨日发现敌人主将位置的消息告知天正君,又亲自临摹一副草图,标明指挥大帐具体位置。
萧逸看了,赞叹不已,深入军中指导炮兵调整诸元,务求一次齐射就解决刘定边。
刘定边深知弹药库遭到打击后,东洲人一定会发动疯狂进攻,他命令诸将提高警惕,只要将敌人下次冲锋击退,便能打击他们自信,稳住岌岌可危的形势。
果然,太阳刚刚升起,东洲人的进攻号角就吹响了,他们依然摆出几天来同样的阵势,浩浩荡荡向云冠山而来,不过一改往日那拼命三郎的风格,冲击速度明显慢了许多,难道是因为前几天被打怕了?
刘定边显然对自己的敌人也不够了解,东洲人在进攻时脑子里没有害怕的概念,每一次攻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第三种可能性。他们之所以磨磨唧唧乃是因为这次进攻不过是虚张声势,目的是引刘定边进入指挥位置,而刘定边这个智商高超、算无遗策的一代名将,绝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跟上司夏从风一样阴沟里翻船。
他正端着望远镜纳闷东洲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时,在萧逸指挥下悄悄部署的五十门火炮开火了。
五十枚炮弹划出高扬的曲线,准确命中了刘定边所在的大本营,指挥大帐瞬间成为戕粉,云冠山防卫指挥班底,连同火炮观察员,指挥所警卫员全部殒命。
当龟速躇行的东洲人,突然山洪爆发似地加速冲击时,躲在第一道壕沟中的士兵,仍旧趴在避弹坑中,按照作战流程他们要等待自己的炮兵先狠揍这些亡命之徒以后,再来消灭残兵败将,可今天山背面迟迟没有炮声响起,东洲人脚步倒是越来越近了,他们吸取前几次冲锋教训,每个人鞋底都捆绑了坚硬的木屐,即便踩在三角钉上也不会伤到脚底。
终于有士兵忍耐不住,跳上射击台想一探究竟,令他瞠目结舌的是,蝗虫般的东洲人早近在咫尺,他还没来及端枪,就死在呼啸而来的弹雨中。
东洲人纷纷跳入壕沟,抽出后背上的大砍刀,与青丘人贴身肉搏,龙甲军武艺高强,白刃战并不落下风,一时间壕沟中怒骂声,兵器碰撞声,鲜血喷涌声,伤者哀嚎声不断,地上积压着厚厚一层尸体,后来者再跳入坑中时,连个落脚地都没有,只能往人身上踩。
半个时辰之后,源源不断的东洲人肃清第一道壕沟的防御力量,开始沿着交通壕,向纵深发展,青丘的火炮如梦初醒,终于开始发射炮弹,但没人校正目标,精准度差得离谱,许多炮弹打到附近村庄,掀起滚滚浓烟。
不到晌午,刘定边苦心经营的三道防线即宣告失手,失去指挥的青丘人乱做一团,虽仍在死战,但缺乏协同,很快就遭分割包围,陷入绝境。东洲人登上山顶,立刻指挥山下炮兵轰击青丘炮兵阵地,自开战以来,连东洲人长什么样都没见过的青丘炮兵,先尝到了东洲炮弹的滋味。
在炮兵火力的支援下,潮水般漫过山峦的东洲步兵,顺势而下,将青丘残兵冲得七零八落,太阳斜挂在西边天空一角时,持续一天的激烈战斗迎来了结局,青丘五万精锐一朝尽灭,战场上一副“无人收废帐,归马识残旗”的凄凉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