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完了没有？”龙息坐在石凳上，单手拄着拐杖，近来他耳边总有厮杀的声音在响，眼睛开始看不清东西，头发成片掉落。

“说完了！”龙青玉倔强地望着父亲。

“不可能。”龙息没给任何回旋的余地，“你是我的女儿，没有你所谓自主的命运，问问你两个哥哥，他们谁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如果你逼我嫁给顾重玄，我就自杀。”

龙青玉拔出剑，“我可不是跟你闹着玩的。”

“把剑收起来！”龙息音量提高了，“我不喜欢看到凶器。”

“你不喜欢，我就要收起来剑，我不喜欢你为什么还要逼我，凭什么？”龙青玉少有地激动不已。

“你以后会懂的。”

“以后就晚了！”龙青玉虽不忍心年迈的父亲动怒伤身，但想到将来跟顾重玄那样的懦夫生活在一起，简直如同坠入修罗地狱。

“你若死了，我立刻杀沈月翔陪葬。”龙息受不了庭院的凉气，慢慢站起身子，“谁让他挑起你这么多不切实际的愿望。”

“你就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你知道为什么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理直气壮地和我辩论？”龙息靠近青玉，他的眼睛混浊了很多，“因为我做过许多比这更加肮脏龌龊的事。”他转过身去，“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我必须得走了，是吧。”沈月翔看着琳琅满目的金玉珠宝。

“是”龙青山不喜欢游侠，更不喜欢游侠做自己妹夫。

“我要跟大小姐见一面。”

“没有必要，也不可能！”龙青山有点不耐烦，“她马上就是王后了，你一个下人不要不自量力。”

“你也真够可以的，为了权力，使劲把自己的亲妹妹往火坑里推。”

“你懂什么！”龙青山不屑地瞟了他一眼。

“这些东西留着收买能被收买的人吧。”沈月翔背起自己的剑，走出修缮一新的将军府。

沈月翔在街上盘亘半日，本想一怒之下，远离这是非之地，无奈实在放不下青玉，自觉如若不能同她见上一面，吐露心声，这辈子都会心有不甘，于是在附近寻一家客栈住下，当晚利用夜色掩护潜入将军府衙，直奔龙青玉闺房。

轻轻扣了一下房门，“姑娘在不在？”

屋里的灯亮了，“是沈月翔吗？你快进来，别让人看到。”

沈月翔打开门进来，只见龙青玉趴在桌上埋着头哭泣，顿时犹如万箭穿心，急不可待想走过去安慰她一番，谁曾料到，刚走到她身边，女子抬起头，哪里是龙青玉，心下叫到“糟了！”

那女子迷迭香往空中一挥，沈月翔想要闭气已来不及，只觉浑身发软，意识模糊，使劲挣扎一番也无济于事，不一会儿功夫，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再次醒来，已身披枷锁于地牢之中，狱卒往他身上连泼几盆冰凉彻骨的冷水，沈月翔才勉强恢复意识。

龙息和青山青泉二人坐在对面，青玉被几个人拉着，难过得泪流满面。

“你们怎么能够这样对他？”她声嘶力竭，“你们全都是混蛋。”

“本来不应该这样的。”龙息的声音波澜不惊，“他带着一大笔钱满世界逍遥快活才对，可惜人心不足，不知道有些边界是不能触碰的。”

“哼，我最大的错误是认为你和那些人不同。”沈月翔看着老态龙钟的龙息。“原来你不过是更加狡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