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国英道：“人人都知道，盛道全正在往北囤兵，为了就是对付你黎民军，哪有什么攻取金陵的计划，顾淮怎会轻信？”

唐庸冷笑道：“声东击西，明着要对付我黎民军，实则私下与你明巾军联合，准备一举下金陵，与我隔江相对，这不是显得更高明吗？至少……”

他看向叶国英：“至少你要让顾淮相信这才是真实情况。”

叶国英眉头紧锁：“三万人的亲眷，近十万人，全部秋后问斩？这么大的事，顾淮不会派人去打探？他的人一到金陵，真假立现，怎会上当？”

唐庸平静道：“所以，还有一封信要送到金陵朝廷，信一到，搜捕匪兵亲眷的圣旨立下。不管朝廷是不是真的抓人，至少你们提前散布的消息不会是假的。”

叶国英大感意外：“这么说，金陵朝廷也有你的人……不对！”

叶国英猛地起身，美眸中尽是惊骇之色！

她难以置信地盯着唐庸，声音发颤：“你一封信，金陵就能下一道搜捕数万人的圣旨，你，你，你你你……”

除非整个金陵皇廷已落入唐庸的掌控中，否则他怎么可能在数千里之外影响皇帝的决策？

她颓然地坐下，面容苦涩道：“你怎么做到的？”

他已收服了金陵皇廷，收服了金陵皇廷下近三十万兵马，可世上竟无一人知晓？

唐庸淡声道：“我们还是继续说拾宴城顾家军的事。”

叶国英轻叹一声道：“顾淮本就是从盛家军中反出来的，自然不会去找盛道全，所以为了救那数万亲眷，只能来找我合作，我只要……等着他找上门来就是了，对吗？”

唐庸点头：“正是。”

叶国英神色复杂，心中涌现出巨大的无力感：“我派人去把顾淮臭骂一顿，顺势接受他的归降？”

唐庸微笑道：“骂肯定是要骂的，就凭他们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勾当，你不骂他们一顿，倒显得假了。”

叶国英继续道：“接下来，我命令顾淮率领三万大军离开拾宴，来我乐城汇合。”

唐庸道：“是。”

叶国英道：“然后我在顾家军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趁其不备，将其一网打尽。”

唐庸道：“是，也不是。”

叶国英略微沉吟，抬头道：“你说的不费一兵一卒，所以并非打算与顾家军正面交锋，你是要……”

唐庸点头：“正是。”

叶国英轻轻吐了口气道：“我明巾军自然不缺火药，那三万顾家军就这样……凭着你两封信和一则亦真亦假的谣言，就灰飞烟灭了？”

唐庸道：“我说的不费一兵一卒，至少还是做到了。”

沉默。

久久的沉默。

许久之后，叶国英缓缓起身，走到唐庸对面，抬着看着他的眼睛道：“我是该佩服你，还是说……我应该感到害怕？”

唐庸望眼前这双秋水双眸，微笑道：“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害怕的样子。”

甚至有点像在对我放电！

这是我的错觉吗？

叶国英还在盯着他的眼睛：“我害怕。不过我也欢喜。”

唐庸皱眉道：“欢喜？”

叶国英终于低下了头，她道：“至少你还是你。”

唐庸微笑道：“我虽然喝着热茶，烤着炭火，但我……当然是我。”

“好。”

叶国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陪我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