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娟,沏壶热茶!”
叶国英走到门口,轻喊了一声。
屋外一个生嫩的声音道:“欸!就来!”
不到片刻,丫鬟小娟端了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水进屋,给两人倒上。
叶国英又道:“把炭盆烧上。”
“嗯!”
小娟离开,自去引火。
唐庸怔怔道:“我不怕冷。”
叶国英微微垂首,手中握着滚烫茶杯,挺翘的琼鼻在灯火映照下,闪着晶莹光泽。
她轻声道:“我怕。”
唐庸莫名其妙道:“那你……”
总不至于是我进门之后,你才怕冷的吧?
叶国英缓缓抬头,望着唐庸:“安逸的日子容易让人丧失警惕,当今乱世,强者众多,我哪敢有丝毫懈怠?”
唐庸轻轻叹了口气,眼中又现出一丝疼惜之色。
叶国英怔了怔,冷冷道:“我不要你的可怜。”
唐庸叹息道:“我不是可怜你,只是……你没必要这样苦自己。”
叶国英默然道:“这本是我一生的夙愿,我不辛苦谁辛苦?”
恰好此时,小娟进了屋,将两块火红的炭块塞入火盆中,小心拨弄着。
房间内,又陷入了沉默。
小娟再次离开,轻轻阖上门,叶国英终于道:“说吧,你要我怎么做?”
唐庸轻叹了一口气,下意识地也握住了眼前的茶杯,顿觉烫手。
他看向叶国英的手,命令道:“松开!”
叶国英颤了颤,放下了茶杯,娇嫩掌心已烫红一片。
唐庸气急道:“你这个女人,是不是有毛病?”
叶国英呆住,面上慢慢浮现出一丝怒色,她抬头,瞪视着唐庸道:“要你管?你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管我!”
“你!”
唐庸感觉今晚的一切都莫名其妙,这个女人不可理喻。
他也不再去看她。
起身,背对着她道:“你派人给盛道全一封密信,而且恰好给顾家军劫获!自从巨兴,锡镇,茶安三地顾家军被剿后,顾淮必定在拾宴周围布了不少探子,要劫你的信不难!”
见又回到正题,叶国英的神色也严肃起来,她皱眉道:“什么密信?”
“你们两军约好明年三月顺长江东下,直取金陵的密信!”
“我与盛道全并无盟约,所以这信自然是假的。”
“假的。”
“然后呢?”
“再派人去散布消息,就说三万兵马先是反叛朝廷,后又草菅人命,杀人如麻,朝廷已将这三万人的亲眷尽数擒拿,将于秋后问斩。”
“你……是说,顾淮听到消息后,联想到我与盛道全夺取金陵的计划,会主动来投?!”
唐庸回头看向叶国英:“这世上哪有一心求死的人?顾家军整整三万人,即便只三成尚有一丝人性,这计划就能成功!即便……”
“即便他们真存了死志,我们何不为他们找一个求生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