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管家并两个长工赶紧退到二进院子入口,堵在门洞口。
这群人约有十来个,手里有拿长棍的,有拿石头的,甚至有一人手里提着两把镰刀。
为头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尖嘴猴腮,头上缠着一块白布,此人正是先前说话的郭长顺。
“郭长顺,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陆管家张开双臂,大声喝道。
郭长顺停住脚步,身后众人亦停下,扇形围住陆管家三人。
两个长工哪见过这种阵仗,悄悄退入门洞,只留陆管家顶在前面。
“哈哈哈,只要纳了献,我们自会离去。”郭长顺笑道。
“上月十八,不是已交过了吗?整整三十两银子,不会是你郭长顺贪墨去了吧?”陆管家大声叫道。
“上回那是入教的捐金,陆老爷是知道的。”郭长顺笑吟吟地,顿了顿,又道:“这回我们来收的可是上供的献金,是陆老爷亲口应承的,还要反悔不成?”
说到这里,郭长顺收了笑脸,眼神利箭般盯着陆管家。
“哼!那你们说的会百分百治好少爷的病,怎么没兑现?”陆管家可不怕他,冷啍一声。
又激愤道:“你们说不用吃药,用了你们的符就会好,可结果呢,反而愈加严重。”
郭长顺脸色微变,一时不知如何接口。
“那是他没有真心信奉我们至高至圣的十夜真神。”身后人群中一人突然高声喊道。
郭长顺眼晴一亮,立即说道:“对,就是你家少爷心地不纯,对我们至高至圣的十夜真神怀有疑心。”
“你们,你们强辞夺理。”陆管家气极,手发颤着指着郭长顺。
郭长顺抬手打开他的手:“别啰嗦,你既作不了主,叫陆老爷出来。”
说着伸出右手推他胸膛。
陆管家退后两步,双手扣住门洞两侧,不肯让开。
怒道:“老爷腿脚不便,你又不是不知,想进去,从我身上踏过去。”
两个长工只站在门洞后面,不敢上前说话。
“让开!”郭长顺喝道。
陆管家仰头望天,不为所动。
郭长顺一时无法。
毕竟是一个村的,他还真能动手把眼前老人推倒从他身上踏过去不成。
“老东西,给脸不要脸,再不让开,俺手里的镰刀可不认你是谁!”一个带些外地口音的声音突然说道。
正是拿镰刀的那个汉子,头上也如郭长顺般包着白布。
他走上前去,手里的镰刀高高举过头顶,似乎下一刻就要一挥而下。
陆管家却不理他,只盯着郭长顺:“长顺,你敢帮着外地人欺负我?”
郭长顺眼神畏缩,脸色涨得通红,不知该说什么好。
而身后众人亦安静下来。他们被陆管家的话刺痛了。
“郭香头,法师可在后面看着呢?”拿镰刀汉子阴恻恻道。
听到法师二字,郭长顺浑身一哆嗦,脸色瞬间发白。
一咬牙,他眼神转凶厉,狠狠道:“让开。”
说完一把推倒陆管家。
“长顺,你…你敢!”一个苍老的声喝道。
“陆叔,你怎么样了?”一个虚弱的声音同时响起。
只见一个轮椅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坐着一个十分削瘦的七十来岁的老汉。
后面说话那人是一个十分瘦弱的男子。他脸庞干枯,眼珠深陷眼窝,正推着轮椅缓缓走来。
先前那两个长工正举着火把站立两侧。
“陆老爷你终于肯出来了,银子呢?今夜务必上交,三百两一分不得少。”郭长顺高声说道。
轮椅上的老汉自是此庄主人陆守财。
陆守财此刻一脸怒气,盯着郭长顺,眼晴里似乎喷出火来。
“强盗,你们是强盗,什么狗屁真神,狗屁白头教,爷爷我不入了还不成!”他大声吼道,只是中气不足,声音很低。
郭长顺,镰刀汉子及身后众人脸色大变。
“陆老爷,不可乱说!”郭长顺焦急道。
“老狗找死,竟敢侮辱真神,我砍死你!”镰刀汉子怒喝一声,左手举起镰刀,劈头朝陆守财砍下。
陆家庄人一时没料到那人竟如此凶厉,一言不合就痛大杀手,都呆住了。
推轮椅的瘦弱男子眼见镰刀刀尖就就要刺中陆守财脑门,吓得闲上了眼里,口里大叫一声:“爹~”
忽听得“啪”一声响,接着众一阵惊呼,预想中他爹的惨叫声并未响起。
瘦弱男子赶紧睁开眼睛,就见场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中年男子。
再看陆守财,则安然无恙,他心中一喜:“爹没事。”
“感谢客人仗义出手相救。”陆管家靠着墙,一脸惊喜。
没想到老爷一个善举竟救回自己一条命。
此人必是武功高手,他看得清楚,就在镰刀临头的一刹那,一根枯枝飞出,打飞了镰刀,眼一花,此人便凭空出现在面前。
来人正是张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