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霸先哭了一阵,悲愤道:“武皇虽是开国元勋,英明远达四方,但至于报仇雪耻,救国于危难,唯有孝元帝而已,先皇功业茂盛,前代闻所未闻。我与王公俱受先皇重托,先皇语未绝音,声犹在耳,王公怎么才过一旦就有了异图?晋安王是高祖之孙、元皇之子,海内瞩目,天下归心,竟有何辜,遭致废黜。王公求助于夷狄,立帝不按次序,观此做法,其人也就清楚不过了。”
侯安都义愤填膺:“当初江陵被围,元皇血书给大司马命他火速勤王,大司马却有意拖延,以致元皇被俘身死,现在又废黜元皇之子,迎立齐国的傀儡,元皇真是所托非人啊!”
“唉——”“是啊!”“可惜啊!”众人连连摇头叹气。
陈霸先不动声色,观察众人一番,才道:“之前我曾多次劝阻大司马不要做背叛元皇之事,可恨大司马始终不听,大司马位高权重,我人微言轻,眼睁睁地看着承制被废,却不能救。现在承制名义上被立为太子,但贞阳侯又岂能容得下他,不知哪天就会被害死,如果承制有事,我又如何面对先皇,实在有负先皇重托。自承制被废,我便寝食难安,思前想后,我决定与大司马决裂,复立晋安王,就算兵败身死,赔上陈氏全族人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只求无愧于元帝。”
陈霸先说到这,见杜棱脸色煞白,周文育神气不变,徐度默不作声。
侯安都道:“诸位多是从广州就开始跟随司空,跟不跟随司空举义帜,就听你们说句话、表个态,司空不强求,毕竟若是失败,可是要诛灭满门,累及九族,若谁不愿跟随,也表个态。反正我侯安都誓死追随司空,效忠元皇之子。”
“看来成师早就知道了,”周文育不服气地对陈霸先拱手道:“司空偏心,此等大事,为何与成师先说,却不与末将讲呢,是信不过猛奴吗?其实我早就看不惯大司马和他手下的那帮人所作所为,文育愿追随司空,若是事成,太子做了皇帝,司空封公,咱们封侯,轰轰烈烈大干他一场。”[猛奴,周文育本不姓周,原姓项,名猛奴,后被义兴周荟收为义子,改姓周,取名文育。]
“孝节,你呢?”侯安都把脸转向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