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侧头看了看山伯拍在自己身上的手,手掌好似装菜的大盘子,手背又有筋脉凸起虬结,触碰到身体的力气也不小,与这瘦小的身形非常不相符,显得如此怪异,怪不得他总是背手在后,定是不想被人注意到吧。
他心中有着疑问,可也没有做声,只是看向山伯,可他却在四周张望。
“老伯,我们...”阮大想问问看我们要去哪里找寻两位师弟,山伯却摆摆手,道:“孙老儿大徒弟,你知道这附近是何处吗?”
阮大闻言也四处看了看,身边是一棵大柳树,不远处好似一处庙宇,不会是...不会是陪师父夜里去过、见了塔中和尚的天清寺吧?再一看,山门上面的匾额写的是“大相国寺”四字,稳重庄严。想想也是,天清寺的所在,和大相国寺是两个方向,自然不会是同一座庙宇。
“老伯,我识字不多,但是这匾额上的‘大相国寺’四个字还是认得的。这里怎么了?”阮大道。
“你识字就好,这大相国寺是大宋京师中繁华之所在,你那俩徒弟岁数不大,会不会贪玩来这附近了?”山伯问道。原来马行街与大相国寺相邻,二人自吹香阁出来,并没有多远,便是大相国寺外边了。
阮大进东京这几天,主要是陪着师父了,其余时间也会督促张十、孙云两位徒弟练功,也没出来闲逛玩耍,何况他也不喜欢走走转转,领会不到其中乐趣。但是也有听洪府仆人聊起这大相国寺,说是元日将近,出门办事时有碰到寺中僧人采购大批菜果米面,要在元日前后布施菜粥馒头给城中穷苦人家。也有说到这大相国寺平日里香火就已旺盛,最近去拜佛诵经的人更是多,年尾了,谁都想心中求个安稳。也是如此,阮大才记住大相国寺的名字。
但是说回两位师弟,张十贪玩,也只在赌钱上有些想法,在苏州时还和过往行人摇骰子被师父抓到过,好一顿惩罚。再就有些好女色,平时里在溪水边会冲洗衣的村妇插科打诨,阮大自己见他如此,和师父说过,他老人家反倒没有很气,只是换锁老二也长大了,告诫张十不要在附近胡闹便没再多说什么了。再说孙云,这孩子来的不久,喜好上也并未见到怎样,但很是听师父和师兄们的话,被张十带着出去玩也是经常。可今日听师父说过,老三在吹香阁中并不怎么舒服,那既是如此,派老二去接他回洪府,二人在师父的命令下不会违背,这会儿定是不可能贪玩的。
思索至此,阮大便和山伯说道:“老伯多想了,我那二位师弟年纪虽小,可也不会故意让师父他担心的。”
山伯回道:“既是如此最好。那,咱爷俩再去那边找找。”说着,指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尝百草堂的幌子在不远处正随风飘起落下,他们并不知晓待会儿要找寻的张孙二人就会出现在此,也不知刚刚站的这棵柳树旁,正是高老探和孙云相约的地点。